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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一踏進婚房就感覺到了一股逼人的怨氣,他一時間準備不足,差點又被吹出去。
「這怨氣怎麼會這麼強?這也太阿彌陀佛了吧!」
陳子輕退了兩步穩住身形,他抬頭望去,只見滿是狼藉的新房內,穿著紅衣的新娘靜靜地低頭站著。
身材姣好的她,頭上套著一個詭異的紅色塑料桶。
陳子輕一眼就認出,這是洞房遊戲時用的那個桶,因為上面還貼著紅紙剪的喜字。
此時此刻,新娘周身正散發著濃烈的怨氣,陰冷得令人發顫。
陳子輕進入房間已經有一會了,新娘始終站在那裡沒動過,如同靜止了一般,就在陳子輕感概這怨魂還挺文靜的時候,倚在門邊的岳起沉也走進了房間。
像是在花園裡散步,半分沒意識到現在是什麼個形勢。
當岳起沉進來的一刻,新娘像是徒然感應到了什麼,也不見她有任何的動作,身體卻倏地轉過來面向兩人。
「不好!」
陳子輕只來得及喊了一句,就見一個紅影帶著陰森的氣息撲來,他連忙用左手護住自己,右手打出早就準備好的符紙。
「嗤!」
符紙一碰到紅影便燃燒了起來,但沒能擋住紅影分毫,陳子輕被擊飛,砸在身後的牆上。
陳子輕吃痛地揉著背部艱難起身,他驚訝地發現新娘不見了,一轉頭便愣住了。
「岳起沉!」
只見頭套紅桶的新娘,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岳起沉的背後,正緩緩向他靠去。
「喊什麼喊,叫魂?」
岳起沉看向小和尚,都這時候了,他還是置身事外的狀態。
還沒等陳子輕提醒,岳起沉就感覺身體一緊,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勒了上來,他的太陽穴抽了下。
岳起沉見小和尚滿臉焦急,就任由自己被鬼纏住。
而在此刻陳子輕的眼裡,新娘身上怨氣化作一道道黑色的帶子,把岳起沉給死死捆住了。
陳子輕毫不猶豫,一連掏出了五張紙符,左手隨即掐訣。
「穢氣分散,五行歸一,急急如律令!」
五張紙符甩出,化作五道勁風轟在了新娘的身上,她身上原本濃烈的黑氣立即發生劇顫。
「嗷——」
紅桶下面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叫聲,黑色的帶子猛然收縮,放下岳起沉向陳子輕沖了過來。
「媽呀!」陳子輕全身毛孔都張開了。
面對襲來的新娘,陳子輕側身而立,右手背在後面一動不動,雙眼一直盯著新娘的動向。
「嗷——」
新娘再次發出悽厲的嚎叫,一股兇猛的怨氣轟在陳子輕的身上,而於此同時,他背在身後的右手突然揮出。
「縛靈鎖!」
一條由銅錢串成的鏈子出現在他的右手,也就在新娘靠近的瞬間,被他迅速地套在了新娘的脖子上。
「嘭!」
陳子輕被怨氣引起的氣浪給轟飛了出去,磕在了一邊的衣柜上,木製的衣櫃隨著他這一磕崩裂,木片紛飛。
「嗬嗬……」
自從被銅錢套住了脖子,瘋狂的新娘便氣焰全消,僵硬的身體如枯朽的樹幹,痛苦地扭動著,她身上的怨氣在迅速流失。
「喀啦啦……」
就在她倒地的一刻,一直套在她頭上的紅桶也隨之滾落,露出新娘毫無血色的蒼白臉龐。
「新娘子沒事,修養幾個月就好了。」陳子輕對壓根就不關心的岳起沉說。
他看著地上的紅色塑料桶,這走向跟他之前預料的一樣,女租客的怨魂並沒有附身在新娘的身上,而是一直在這隻紅色的塑料桶上,通過這隻桶控制了新娘。
桶相當於是媒介。
陳子輕從衣櫃的廢墟里爬了出來,正當他思考要怎麼處理這隻紅桶的時候——
「兒啊!你怎麼啦!兒啊……」
新娘的婆婆嘮嗑完回來,見到家裡不對勁,這時忽然沖了進來,老太太一看見倒地的兒子和兒媳,頓時就傻了。她轉頭看見站著的303新住戶小和尚和來路不明的年輕人,再看著一片狼藉的新房。
「老太太,您聽我跟您解釋,您兒媳她……」
「我跟你拼了——」老太太不知道想到了哪種可能,她不分青紅皂白地嘶叫一聲,就向人高馬大的岳起沉衝去。
「別!」陳子輕真是欲哭無淚,想要伸手阻止卻是已經晚了。
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原本被扔在地上的紅色塑料桶,已經套到了老太太的頭上。
「呃呃」
老太太的身體劇烈抽搐,身體左右搖擺著,向著陳子輕一步步逼進。
「我的個阿彌陀佛啊,讓我解釋完哪還有這意外。」
陳子輕無奈地說了一句,他心疼地從袖子裡摸出了一把,畫著紅色符文的紙劍。
這種符劍不但畫起來困難,所用符紙和硃砂也必須是最好的,總結就是成本費很高。
「劍!」
陳子輕兩指夾劍,他肉疼地咬了咬牙,然後將劍向前一點。
紙劍瞬間就化作黃光,向著老太太頭上的桶激射而出。
「破!」
凌冽的劍光迅速沒入紅桶之中,接著就是一股猛烈的劍光爆出,紅色的塑料在四射劍光中,頓時四分五裂,化作飛灰。
陳子輕心中不由一陣惋惜,既是惋惜那把紙劍,也是惋惜桶里的怨魂,本來他打算跟冤魂講講情說說理,好把怨魂超度了來著,可現在為了救老太太,只能祭出符劍,而被符劍消滅的魂魄,將是完完全全地消散,無法再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