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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晉拓眼眸漆黑。
「你醒啦?」陳子輕淡定地把手機丟一邊,「我都還沒睡呢。」
「為什麼不睡?」商晉拓開口,「嫌雨吵?」
「不是。」陳子輕雙手交疊著墊到臉頰下面,在朦朧的光里看他。
一陣風擦著帳篷過去,他們四目相視,商晉拓撩了撩他的劉海,修長指節下落到他眼尾,散漫地摩挲,他眨眨眼,上唇就被含住。
他們吻到了一起。
商晉拓將他從睡袋裡剝出來,放在自己身上趴著,手箍住他後脖子,捻了會那片細膩光滑的皮肉,沿著他纖薄的背脊往下移動,掌心貼著他屁股,五指攏起來。
太太經不住親,很快就趴不住地癱下來,單薄且軟的胸脯壓著他胸膛,他將人往睡袋上一按,屈膝跪著,低了頭,從紊亂起伏的肚皮向上,一寸一寸地吻,宛若信徒虔誠地親吻聖潔的神明。
帳篷里是春色滿溢,帳篷外是腥風血雨,淋成落水狗的沈不渝惡狠狠地拔草,細長的草深深勒進他皮肉,發紅滲血,他粗喘著就要衝上去,發小連忙把他按住。
「你瘋了嗎,人夫妻倆在帳篷里甜甜蜜蜜,你衝過去幹什麼?指望加入那個家?」
發小同樣渾身濕透,他竭力喚醒神志不清的沈不渝:「裡頭那位商太太又不是徐斂之,對,你想想徐斂之,他在天上看著,難道你要他看你為了個他的替身把自己搞得不人不鬼?」
哪知發小不提斂之還好,他這一提,沈不渝更加狂躁,跟得了狂犬病的惡狗似的,槍都拿出來了。
發小情急之下在他後頸砍了一手刀,他倒在濕淋淋的地上,意識還沒完全消失,張嘴就被灌進來風雨,吐字不是很清晰:「手機……」
「要手機幹什麼?」
「拍……怕視頻……」沈不渝死死瞪著輕微晃動的帳篷,憑什麼就他一個人痛苦,他要發給謝伽月跟商少陵。
謝伽月沒多少偷窺癖,商少陵有,他就喜歡偷窺斂之的生活,那股子齷齪似乎刻在他骨子裡,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不忘初心。
他看到視頻了,怪癖得到了滿足,肯定會珍藏起來慢慢回味。
雨下了沒多久就停了,到天亮時地面基本已經幹得差不多,陳子輕迎著晨風去湖邊洗漱。
水面被一塊石頭砸出水花,他回頭,瞧見沈不渝鬍子拉碴滿面憔悴,眼裡都是血絲,像個怨鬼般站在樹旁。
陳子輕接著刷牙。
沈不渝走到他身後,他不擔心沈不渝把他推下水,也不怕自己會有什麼不測,商家的保鏢跟著他呢。
陳子輕把一口牙膏沫吐在地上,他早就察覺到了商晉拓的「放任」和「綠帽癖」,從某種程度上來定義的話。
有時他都要懷疑商晉拓是不是和他有相同的身份,也是宿主,也有任務。
仿佛……商晉拓在成全他。
在那男人自己能忍受的最大範圍之內。
陳子輕洗好臉,拿著洗漱用品站起身,沈不渝哀怨地盯著他的臉:「昨晚睡得好嗎?」
問完就哧了聲,怎麼會不好,那麼晚了還親熱,也不怕把帳篷弄散架。
沈不渝大力搓幾下疲憊的面龐:「你男人打沒打你?」
陳子輕莫名其妙:「他打我幹什麼?」
沈不渝陰陽怪氣道:「我昨天回去後就用了你的藥,我見到他的時候,身上有那股子藥味,他能不知道是你給我的藥?能不打你?」
陳子輕瞪過去:「神經病把你,他能為這點小事打我?」
沈不渝嘲諷:「一般人不會,你找的男人可說不準。」
「他永遠不可能對我動手,無論我做什麼。」陳子輕撞開沈不渝就走。
沈不渝啐了聲,永遠不可能,哪來的自信?這世上久沒有什麼永遠。這是斂之跟他說的,自己卻忘了。
斂之死而復生,很多個瞬間都讓他覺得陌生,認不出是斂之本人。
斂之怎麼能那麼信任一個男人,他說男人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
他還說,愛情這碗水,誰求著他喝,他都不喝。
他變了,水已下肚。
時至今日,他還不承認自己是斂之,將裝傻充愣進行到底,但他做商太太做得並不足夠專心致志,他的心思開了小叉。
興許還不是一條,是三條。
一條主幹,三條支幹。
那商晉拓就是個假面人,內心肯定陰暗扭曲,沈不渝擔心他在底線一再被踩踏之後積壓了某些負面情緒,促使他哪天失控的傷害斂之。
沈不渝大步追上去:「今天你們準備去哪?」
陳子輕沒搭理。
「我們和你們一起。」沈不渝被甩臉子也不生氣,他見斂之又把他丟下,青筋暴跳地吼,「你就不能走慢點?」
昨晚才被……
早上就走那麼快,腰不酸屁股不疼?操!
沈不渝既心疼又心酸,他拿出小藥瓶摸了摸,國內那兩個就是死人,收到他的視頻後屁點動靜都沒。
還是他積極,不然斂之哪會給他禮物。
他把小藥瓶收好。
人算不如天算,小藥瓶他沒保住。
上午沈不渝的車跟斂之那波人走散,他在找過去的途中遇到一夥當地的盜匪,唯一一個保鏢他媽的在那緊要關頭疑似在回味被人幹的滋味,影響了開槍的速度,甚至還撇下他這個正主去保護他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