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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津川坐起來,他熟練的拿過床邊的輪椅,將自己從小床上移到輪椅上面,沒有表情的轉著輪椅出去。
太陽火辣辣的,那條髒褲子掛在樹枝上,早就幹了。
陳子輕看了眼,這裡沒洗手池,洗東西都要去塘邊,他不知道梁津川是怎麼洗的褲子。
這一走神的功夫,梁津川已經逕自去了堂屋。
陳子輕小跑進去,米飯跟五花肉都在桌上,擺的好好的,他鬆口氣,抽出一條寬板凳坐下來:「快吃吧。」
剛說完,煩人的蒼蠅和它是的好朋友蚊子就湊上來了。
陳子輕趕忙拿手揮掉,他瞧了瞧坐著不動的梁津川:「吃啊。」
梁津川的兩隻手放在腿上,指甲里的土有不少殘留,他顯然沒有專門認真仔細的去洗手,只是在洗褲子的時候隨意的洗了洗。
陳子輕偷偷打量他,瘦脫形了,膚色蠟黃髮青都不醜。
「我沒放老鼠藥。」陳子輕左胳膊壓著右胳膊,下巴放上去,歪著腦袋看他。
梁津川無動於衷。
「不信?那我吃給你看。」陳子輕夾一塊肉放進嘴裡,口齒不清地說,「我要是放老鼠藥,可以在水裡,在稀飯里,在蘿蔔青菜裡面放,這可是肉誒,我怎麼捨得放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拎出原主的皮穿上:「況且我也不會那麼做,你活著才對我有好處。」
梁津川緩緩地抬起眼眸。
陳子輕從那雙眼睛裡嘗到了被野獸盯住的不適,他再去看,卻只有一口可以隨意丟瓦片石頭等垃圾進去的枯井。
等他在經過一分鐘以上的觀察以後。他能捕捉到一絲細微的嘲諷。
「津川,你在想什麼,你不會是在想我怎麼到現在都沒打你……」陳子輕咽下肉塊,「我不是說看我心情嘛,我想打你的時候,自然會打你。」
陳子輕給梁津川夾肉,筷子夾起來的時候,他頓了頓。
梁津川嫌他噁心,他夾了放進對方的碗裡,五花肉就成了比屎還不如的東西。
「你自己夾吧。」陳子輕把那塊肉吃掉,垂頭自顧自地吃起了飯。
如果梁津川有假肢,那他的生活狀態估計能強不少。
現在科技是有了,關鍵是錢,是渠道。
梁津川年輕,十年後也才26歲。只要他不放棄,假肢總會有的。
有了假肢,就能站起來了。
陳子輕大口吃飯大口吃肉,不知道他的積分能不能買假肢,不過買了也拿不出來。
等以後有合適的機會,合適的時候再說。
外面鬧哄哄的,陳子輕出入宿主的職責,放下碗筷出去查看,走前叮囑梁津川好好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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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嬸在炒嘴,她發現一隻雞掉糞坑裡了,認定是別人害的,就拿稻草紮成人樣,拎著菜刀砍,邊砍邊罵:「扎你個小水泡,扎你個死孩子——」
村里人見怪不怪,都沒什麼人探出頭搭了一兩句話,大家清楚她就是那個潑婦德行。
菜園的菜少了也那麼罵,到處跑,上廟下廟村的跑著罵。
陳子輕頭一回見,二嬸真不是任務發布者?他跟過去安慰:「二嬸,你那雞可能是自己掉進去。」
二嬸一口咬定:「不可能!就是被人害的!」
她手中菜刀把草人砍得東倒西歪,碎草撲簌簌地掉?
陳子輕感覺她在咬牙切齒,恨極了那個把她的雞丟進糞坑的人,她的臉部肌肉都顫起來了,嘴裡的話罵得很難聽,什麼操比的……
二嬸拎著菜刀跟草人去了村口,她要去上廟村罵了。
而她女兒蹲在屋檐下吃飯,絲毫沒有要勸她拉她的跡象。
這是陳子輕第一次見二嬸的女兒,沒多看,對方就端著碗進屋了。
長得一點都不像二嬸,大概是像二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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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回去吃飯,他來這個世界半天了,村里沒有誰見到他,露出他怎麼沒死的表情。
其實按理說,單就給原主下毒的人,長期被他虐待的小叔子嫌疑最大。
但他活著,小叔子也沒露出半分異常。
陳子輕渾然不覺地望著當事人,直到耳邊冷不丁地響起陌生的男聲。
梁津川竟然開口說話了。
太久沒發聲,他的嗓音澀啞得厲害,近似刺耳到讓人頭皮發麻。
他說:「嫂子,我是未成年。」
陳子輕吐出在嘴裡咬半天的筷子頭:「我知道啊。」
梁津川似笑非笑。
陳子輕騰地站了起來,他動作幅度大,桌子跟板凳都被他頂開了。
「你以為我,我對你,我怎麼可能!」
然而壞事做盡的人語無倫次,在受害者眼裡是虛偽拙劣的演技,隨時都要捧腹笑場。
梁津川漠然的樣子,仿佛在看一個小丑。
陳子輕啃了啃嘴角,不會是原主在他面前亂玩過了吧?
梗概里有交代,那是原主拉著寧向致尋求刺激的時候。
時間線還早。
難道是……梁津川看見原主勾搭寧向致了,或者享受被男人圍著打轉?
陳子輕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他坐回去,一個沒留神,板凳往後倒去,他躺倒在地,雙手雙腳都翹起來,成了個烏龜。
梁津川微愣。
陳子輕跟他你看我,我看你。
梁津川厭惡地側開了臉,多看一眼都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