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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之,你怎麼連小痣都長得這麼可愛。」
「伽月眼下那顆才可愛呢。」
後來遭了大罪,斂之就不再提謝伽月了,他看錯了人,只當沒認識過,抽離得快,倒是旁觀的人沒辦法釋然。
沈不渝抹把臉,他起身走到寺廟大門口,踹了幾下門。
「嘭—嘭—嘭—」
聲響在寂靜的夜晚顯得突兀又大。
很快就有和尚出來查看,見到地上的人,叫了聲「施主」,發現人沒醒,連忙去叫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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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伽月在禪房抄經書。
方丈前來敲門:「明空,你故人的親友來了寺里,這麼晚了,想必是找你有事。」
謝伽月放下筆去開門:「故人的親友?」
方丈指明:「就是你那日剃度前,燒了的那張照片上的故人。」
謝伽月面色平定,聲音也是:「他的親友不會出現在這裡。」
方丈:「是嗎,我看他跟你那位故人長得十分相似,原來是巧合。」
「阿彌陀佛……」謝伽月攏著掛在身前的長串佛珠,捻了幾顆,方丈讓他去看看,他回絕了。
謝伽月回房,繼續抄經書。
過了會,小師弟來找他,說是方丈讓來的,小師弟還帶了個人,就在他身後。
陳子輕被餵了水,精氣神還行,他見小和尚不走了,就從對方肩頭探出一張臉來。
月亮悄悄從雲層里跑出來的同時,謝伽月走出禪房。
陳子輕看到那和尚的瞬間,一條腿忽然就被一陣莫名的劇痛襲擊,那痛感來得突然又強烈,撕心裂肺瀕臨窒息,不是抽筋,他痛得臉色煞白。
然而門口的和尚一張臉更白,黑漆漆的圓眼瞪大,像見了鬼,身子劇烈顫抖,撲通一聲就雙膝下跪。
那和尚愣愣地跪著,眼裡像有水龍頭被打開,瞬息間就滿臉都是淚。
陳子輕的表情是呆住的,但他腸胃卻不舒服,有點想吐。
吐又吐不出來,嗓子裡卡了異物似的不適。
月亮又躲了起來,光線暗下去,陳子輕揉著胃擰眉,地上的和尚和他見過的相冊里的照片相比,除了沒頭髮,還清瘦,暗淡無光。
不管是做和尚,還是做名貴的少爺,眉眼都是漂亮的。
這麼漂亮的一副皮相,我怎麼對著他的照片反感,見了他的人以後,更反感呢。
總不能是跟奇遇有關吧。
和尚出家前是朴城富家子弟,徐小少爺圈子裡的天之驕子,而他的奇遇發生在徐小少爺死後,也就是和尚出家後的事,時間線不沾邊啊。
和尚對他下跪,是把他錯看成徐小少爺的鬼魂了。
所以他就是單純的討厭吧,有一見鍾情,也有第一眼就牴觸的嘛。
陳子輕又想,他這次被沈不渝帶走是商少陵默許的,就和第一次一樣。
商少陵想通過沈不渝,試出他這身體裡是不是住著那徐小少爺的陰魂。而沈不渝則是要通過門口的和尚,試出他想要的蛛絲馬跡。
他們還不死心。
真當現實是電影啊,哪來的借屍還魂,哪能借屍還魂。
陳子輕在心裡惆悵地嘆氣,即便他的手機沒被沈不渝搶走,而是在他身上,能正常使用,商少陵也不會接電話的。
商少陵說他在自己身邊能保證安全,這話果然沒一點可信度。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信度還是有的,指甲蓋大小吧。
這幾個人在沒百分百確定他不是徐小少爺,徹底擺脫時不時魔怔的狀態前,的確不會真的拿他怎麼樣。
陳子輕靠分析現狀,轉移腸胃的不適。
「明空師兄!」
「明空!」
陳子輕的思緒被幾聲驚呼拉回現實,他看著倒在地上口吐鮮血的和尚,咂咂嘴。
又暈一個,這個還吐血了。
那徐小少爺在地底下看著自己的這幾個愛慕者,不知道有什麼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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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不渝沒走,就在一塊石頭上坐著,寺廟裡有他的人,他對裡面的情況了如指掌。
今晚他不打算讓謝伽月跟陳子輕單獨相處,就只是露個面,給謝伽月當頭一棒,敲得頭破血流。
他老子都求他了,他要在天亮前返程回朴城,把人送回去。
沈不渝看手機,十多分鐘後,他去敲開寺廟的大門,對開門的和尚說:「我跟一個朋友夜爬天雲山,他爬得快,我聯繫不上他,請問他在寺廟裡嗎?」
和尚點頭說在。
沈不渝笑:「那太好了。」
陳子輕坐在椅子上走神,兩道腳步聲由遠及近,他抬頭望去,沈不渝人模狗樣地跟著和尚過來,對他招手:「走吧。」
就跟招阿貓阿狗似的。
他沒動。
沈不渝走過去把他拉起來,在他掙脫前,用只有他聽到的音量說:「別逼我……」
「扇我?」陳子輕打斷,有股子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扇唄,你扇。」
他發癲地把臉朝過來,梗著脖子叫囂。
沈不渝粗喘幾聲,拳頭捏得咯咯響,他後槽牙繃緊:「你以為我下不去手,是因為什麼?」
「因為我這臉啊。」陳子輕不等他反應就走。
沈不渝對著旁邊的樹亂踢了好幾下,大步追上已經走遠的人。
陳子輕身後綴著沈不渝那個神經病出了寺廟,原路下山,他腦子昏昏的,感覺爬山真累,尤其是一來一回沒怎麼歇的情況下,回去起碼得癱三五天才能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