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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是吧。
沈不渝低聲:「商董,借一步說話。」
商晉拓沒反應。
沈不渝臉有點扭,他沖在場的另一位道:「梁董,麻煩您走開一下,我有件比較私人的事想和商董說。」
梁董看一眼老友,見他沒說什麼,就去了一邊。
多餘的人一走,沈不渝就直入主題,挺有誠意的樣子,像是特地過來賠罪:「商董,先前在西邊我對您太太多有得罪,您不會介意的吧?」
商晉拓沒給隻言片語的回應。
「我想您是不會介意的,」沈不渝吐了個煙圈,「您娶了長了那張臉的人做太太,應該是有心理準備的吧。」
年輕的總裁一口一個您,實際不屑狂放到了極點。
或許他潛意識裡已經嗅出一個信號——面前的人不會對他動真格。
至於原因,他沒搞明白,但這不影響他上門挑釁。
「我,您弟弟,謝伽月,我們三個是註定不能把您太太當陌生人對待的,還望您能理解。」
商晉拓終於開口:「不當陌生人,當什麼?」
問這話的同時,他側過挺拔的身子,氣場強大到不怒自威。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不自量力的小輩,仿佛是在說,當我太太腳邊的狗?
我太太的腿好抱嗎?
然而他什麼都沒說,卻比說什麼要更加讓人悚然。
沈不渝到底是年輕氣盛,他的情緒掩不住地浮在眉眼之間,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秘密,他已經認出斂之,他們又怎樣的曾經,多美好的過去,炫耀和得意幾乎實質化:「這要看您太太。」
商晉拓不甚在意般:「是嗎。」
閱歷跟地位上的差距在這一刻顯現,沈不渝的脊背滲出冷汗,氣息變粗。
這時恰巧有隻蟲子飛到他本就悽慘的臉上。
「該死的蟲子。」
他把蟲子捏爆漿,嫌棄地彈出去:「晚上沒法在外面多待,我到前面看看,您忙,明天玩得愉快。」
商晉拓立在原地,沒人能揣測出他的內心。
梁董過來說:「晉拓,沈值的兒子身上一股子藥味。」
隨後就含蓄地提了一嘴:「我要是沒聞錯,那藥只有你有,以我跟你的交情,都沒從你手上弄到個半瓶,他怎麼……」
商晉拓的語調稀鬆平常:「我太太給的。」
梁董又不是蠢人,他其實已經想到了這層上面:「你太太他……」
一聲低笑打斷了他後面的話。
商晉拓唇邊噙著抹笑:「很善良不是嗎。」
梁董也笑:「是很善良。」
「我有那樣一個善良的,能為他人著想的太太,是我的福分,幾世修來的。」商晉拓笑道。
梁董感受到了老友的煞氣,他斂去神色:「晉拓,我們開車四處轉轉?」
「不了。」商晉拓的笑意不減絲毫,「我太太一個人在帳篷里害怕,我回去了。」
轉身的那一瞬間,他面上笑意被凝固,四分五裂,顯露出深埋在底下的陰沉。
帳篷里亮著兩盞燈。
陳子輕趴在睡袋裡,面前鋪著一張地圖,他拿著筆在地圖上寫寫畫畫,帳篷的拉鎖被拉開聲傳入他耳中,他喊了聲:「你回來啦。」
「嗯。」
商晉拓彎腰進來,將帳篷半開的窗戶拉上去,他坐下來,拿過水杯轉開杯蓋,仰頭喝幾口水。
陳子輕繼續研究地圖,過了會,大概是男人進來後除了拉窗戶喝水,沒其他動作,他奇怪地扭頭,冷不丁地看見了什麼,眼睛一下睜大:「你手上怎麼有好幾個包?」
說著就丟掉筆湊過去,近距離看他手上滲了不少血點的大紅包。
商晉拓輕描淡寫:「蟲子咬的。」
陳子輕蹙眉:「怎麼咬成了這樣子,明天到了晚上我們乾脆別出去了,就在帳篷里待著好了,反正我們白天走路走得多,晚上需要好好休息,早點睡也沒什麼不可以的,我們這趟出來不就是度假的,安全第一。」
商晉拓垂眸,看看,我的太太會擔憂我,關心我,我該知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的太陽穴開始抽痛:「把我給你的藥水拿出來,倒點給我塗上。」
陳子輕徒然就想起來被自己遺漏的事情是什麼了!他屏息,商晉拓看到他把那瓶藥給了沈不渝,這個時候才跟他算帳。
時間分秒流逝,可能過了十幾一十秒,也可能是一兩分鐘,陳子輕強自鎮定:「藥水沒了,我給沈總了。」
「哦,給他了。」商晉拓平淡道,「我當時在場。」
他似是而非地笑了笑:「是我明知故問。」
陳子輕有種懸在頭頂的刀總算是落下來的感覺,該來的還是來了,他大氣不敢出:「我沒有說你明知故問,是我忘了跟你說了,你給我的藥,我轉手就送人了還不告訴你,對不起呀。」
商晉拓慢聲:「去年在天雲寺,他不顧你安危把你推下山坡,今年你不想他被蟲子咬,把身上的藥給了他。」
陳子輕垂下去的睫毛抖動。
臉被掐住抬起來,濕冷的氣息落在他臉上,他眼神躲閃。
商晉拓面露疑惑:「誰教你這麼以德報怨的?」
陳子輕有苦說不出,什麼以德報怨,我又不是大冤種,你以為我想啊,我還不是要做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