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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謝浮睡不睡,反正他是睡了,睡得死死的。
謝浮在床頭看了幾頁金融方便的雜誌電子稿,腦子裡的那根神經很快就躁鬱起來,他側低頭看熟睡的人:「我提你那個前男友提多了,真的會讓你加深印象?」
「那可怎麼辦。」
謝浮把書放柜子上,他站起來,腳踩著床小範圍地踱步片刻。
床被他一腳深一腳淺地踩下去,發出讓人聒噪的聲響,躺上面的人也隨著他的走動,一下一下地顛起來,落回去。
他停在睡得很沉的人旁邊,冰冷冷地說:「你不是該煩嗎,你該煩的,老婆。」
「我再提幾次,提到你煩了,我就不提了。」
謝浮掃了眼手上的勒痕:「真累。」
他躺回去,握住身邊人挨著他的那條腿,拿在自己身上,勾住細瘦腳踝上的老舊紅繩。
猛然一扯。
睡夢中的人被紅繩勒得發疼,腳掙扎著蹬起來,沒蹬開鉗制就漸漸沉睡。
謝浮摸他腕骨,忽而一笑:「我給你買個腳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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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陳子輕早上起來看見腳上的紅繩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條鏈子,他撥了撥,跳下床去客廳陽台:「謝浮,你怎麼突然送我鏈子?」
「喜歡嗎?」謝浮掛掉電話轉身,「你老公給你設計的。」
陳子輕抓抓亂糟糟的頭髮,按理說他談不上喜不喜歡,可他垂頭看腳鏈的時候,他感覺自己應該是喜歡的。
「你還會設計啊。」陳子輕說。
謝浮的口吻雲淡風輕:「不多會點,怎麼送你浪漫。」
陳子輕抓頭髮的動作停了下來。
謝浮走到愛做偶像劇夢和純愛夢,做作又滿嘴假話的人面前:「怎麼不穿鞋?」
「忘了。」陳子輕要回房去找鞋,謝浮就已經將腳從拖鞋裡拿出來,踩在地上,將拖鞋踢給他,對他說,「穿吧。」
陳子輕穿上去,腳丫子被溫暖包圍,他跟在謝浮後面去房間:「你連情話都學了啊。」
謝浮疑惑:「這還需要學?」
用心在網上苦研情感指南做筆記的陳子輕把嘴一撇:「我那個紅繩子呢。」
謝浮說:「在書房。」
陳子輕看他的背影:「還以為你扔了。」
謝浮詫異地回頭,神色有幾分不悅:「你是不是沒睡醒,我怎麼會不經過你的同意就扔你的東西。」
那麼蠢的自降評分行為,他為什麼要做,顧知之竟然質疑他的智商。
陳子輕表達歉意:「是我誤會你了。」
紅繩是原主的,戴著玩的吧,他剛這麼想,對應的信息就被激發了出來。
【你戴紅繩會把校服褲腿卷邊,露出那條紅勾引班草,可你不白,紅繩戴著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陳子輕:「……」那不戴就不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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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沒節日,陳子輕只能隨便挑個鄉下不忙的時間打給奶奶。
老人得知他什麼都清楚,半天都沒聲音。
陳子輕坐在教室,別人還沒來,周圍空蕩蕩的只有他一個人,他耐心地勸著:「奶奶,醫學一直在進步,我們一定要積極治療。」
顧奶奶冷不丁地說:「那是一筆很大的費用,越往後花的錢越多,你和謝家小子非親非故,你們只是同學朋友關係,你在他家藉助一個學期可以說是他父母喜歡你,好心收留你,這跟他出錢出力給你奶奶治病不是一個級別。」
陳子輕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是我求他幫忙的,我求了好幾次呢,我擔心你的身體,我不想沒有奶奶。」
顧奶奶的疑慮頓時消失,她嘆氣:「傻孩子,人都會有那一遭。」
「那奶奶晚一點好不好。」陳子輕扣桌上的筆記本,要說他和原主奶奶有多深的親情那是真沒有,可謝浮說要為老人提供醫院和更好的醫療,他怎麼可能不接受,那不就相當於見死不救。
陳子輕說:「我想奶奶看到我大學畢業,上班賺錢。職場比學校複雜多了,到時候奶奶要是不在了,我被人欺負了,有困難了就沒人可以找了。」
顧奶奶想訓斥孫子不要這麼弱懦,被欺負了就欺負回去,有困難了就解決,自己解決不好再找人幫忙。
但她明白,孫子只是想要奶奶。
「行吧,奶奶會好好治病。」顧奶奶望著家裡的幾間小破屋,「醫院已經找好了嗎?」
陳子輕說:「我發個信息問一下謝同學。」
他一個信息過去,謝浮很快就回:隨時都可以住進去。
陳子輕把話重複給奶奶聽:「都準備好了。」
「那就等奶奶芋頭都挖了,曬些芋頭干帶去學校給你。」顧奶奶咳嗽著去村里溜達,「你吃完了,奶奶估計就出院了。」
陳子輕抓抓頭:「奶奶,有個事我瞞了你,我沒住宿舍,我和謝同學住在校外的公寓。」
不等老人質問,陳子輕飛快地說:「我付房租的,房租比住宿費便宜,謝同學開車去學校要經過我的學校後門,我能坐他的順風車,他有阿姨燒飯,我還能偶爾蹭一碗,最重要的是學習上我可以找他請教,雖然他和我不是一個專業,但他會得特別多,社交方面也能從他身上學到經驗,我一合計比住校划算才那麼選的。」
顧奶奶一尋思:「那確實划算。」
陳子輕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