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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茶藝速成班
陳子輕天快亮才睡。
遲簾盤腿坐在床邊地上,一隻手放在被子裡拉著他的手,一隻手夾著一支煙,生澀又慵懶地吸一口咳嗽著吐出來,在日出的光暈里回味瘋癲的快活。
他後悔了,生日那天就該要的。
爽到脊背發麻。
遲簾熟練地扣住床上人的手指,當時很怕他流血,手一直不停地摸他的腰親他的臉,不知所措地讓他放鬆。
他哭,自己也跟著哭。
真他媽沒出息。
遲簾咳幾聲把怎麼都抽不會的煙掐了丟開,他撩開被子將腦袋伸進去,再是肩背,腿,整個身子。
男孩腳踝上的紅繩被他咬在齒間,扯了扯,吐出來,他親親布滿滲血牙印的小腿,眼中露出一絲懊惱:「我這麼變態的嗎。」
「是顧知之讓我做變態的,他必須對我負責。」
遲簾蜷在對象懷裡的那一瞬間,仿佛長途跋涉的人回到故鄉,眷念安息。
顧知之,太陽要出來了。
遲簾蹭蹭對象溫暖的脖頸:「顧知之,你抱著我。」
陳子輕迷迷糊糊地張開手臂放在他背上,摸摸拍拍:「抱著了。」
遲簾閉眼沉睡。
不到片刻,遲簾就醒了,像做了個短暫又長到可怕的噩夢,他悉悉索索一陣,舔陳子輕的臉頰撒嬌。
陳子輕眼皮都睜不開,他側躺,一條腿被遲簾抓著抬起來。
……
再平息已經是中午了。
陳子輕昏昏地睡去,不知過了多久,他被遲簾撈起來餵了吃的喝的,再次躺回床上。
遲簾也上來,握著他的腰把他翻個邊,叼住他後頸一塊皮壓下來。
少年愛一個人,永有用不完的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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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被一片恐怖的陰霾籠罩,家庭醫生昨夜來了就沒走,他第三次處理小少爺手上的傷口,一次比一次謹慎。
小少爺整隻手皮肉破爛。
謝母要去遲家叫人。
謝浮坐在窗邊,他一隻手放在窗台上任由醫生清創,眉間沒紋路,面上沒不適,好似那手不是他的。
「媽,你把人叫來做什麼,他又不是你兒子的對象。」謝浮哧笑。
謝母理所當然:「你給阿簾做掩護,讓他對象陪陪你怎麼了。」
兒子是個瘋的,母親也因為受過什麼刺激露出了不太正常的一面。
謝浮穿的高領衣服,領子下面有一道可怖掐痕,覆蓋喉結延伸向兩邊,是從前面掐的。他看著像從瀕死狀態里出來,死氣沉沉。
實際剛好相反,謝浮全身器官都在癲狂地嘶吼,他那隻受傷的手抑制不住地發抖。
「那媽媽去叫了啊。」謝母最後確認一下。
謝浮疲倦懨冷地開口:「別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他。」
「好好好,媽媽不叫他來。」謝母擦著眼淚出去,對門外的先生說,「我們要怎麼幫兒子把小顧搶過來。」
謝父不認同她的想法:「他連個看上的人都要我們出手,搶過來了也留不住。」
謝母抽咽:「那就眼睜睜看著他……」
謝父安撫道:「急什麼,你生的兒子,你還不了解?」
謝母喃喃:「我怎麼會了解。」
她要是了解,當初就不會……她本來有個多好的兒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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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一放假就去車站,他特地跟遲簾的爸媽錯開了時間,少見一面就少點暴露的風險。
原主的奶奶跟陳子輕想像得差不多,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老人。
高三放十天假,年前四天年後六天,前四天陳子輕每天都和遲簾發信息,他稍微晚一點回,遲簾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然後兩人會在電話里黏糊好久,手機發燙了才完。
陳子輕年三十被奶奶指派去給親戚送老母雞,他抱著去的,一路都是潮濕刺骨的寒冷,沒飄一粒雪花。
回來前陳子輕就想,過年期間他的每日茶語這個日常,他在京市找了個街,抓了個帥哥試了。
當時他一說完茶語,小助手就匯報【每日茶語*5,完成度1/5】
有效。
只要目標是一米八以上的帥哥都行。
於是陳子輕就把心放進了肚子裡,踏踏實實地回了原主老家,村里沒有符合條件的帥哥,鎮上縣裡應該有,絕對不能忘了日常。
陳子輕從親戚家離開,一手拎個豬腿,一手拎一桶年糕,兩頭都重,他走一會就換著拎,心理上覺得好受了一點。
路過小樹林,陳子輕把年糕放下來,豬腿夾臂彎里,騰出手看手機上來的信息,對著凍僵發紫的手指頭哈哈氣,給遲簾回信息。
陳子輕:我去親戚家了,在回來的路上。
遲簾跟他視頻,看他凍得一張臉哪都是紅的,氣道:「你不會打車?」
陳子輕:「……」他轉手機給遲簾看他這邊的路況。
遲簾默了默,罵一聲:「操,像八十年代。」
陳子輕一怔:「你還知道八十年代?」
遲簾呵笑:「我不知道,我是傻逼,我是弱智。」
陳子輕抽抽嘴,他把鏡頭對著桶里的年糕,又對著臂彎的豬腿:「這兩個沉死了。」
「誰讓你不帶你男朋友回家過年,再沉也只能你自己拎。」遲簾躺在陽台,玻璃窗外是冬日暖陽,他忽然就沒了朝氣,「顧知之,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