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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搞不清周今休的腦迴路是怎麼拐到那上面的,他尚未反應過來,耳邊就聽見一聲脆響。
「啪」
陳子輕唰地抬起腦袋,心驚肉跳地看著周今休把臉扇偏,扇紅,額發都因為大幅度的側偏微亂。
不是,幹嘛啊,突然扇耳光做什麼?我說什麼了嘛???
周今休眼裡含笑:「剛才這一下是我說你不符合我的口味,哪怕是作為一夜情的對象。」
話落,他盯著陳子輕,又揚了下手。
陳子輕眼睜睜地看著周今休面頰上的手掌印快速加重,那一片皮肉都腫了起來,可見他下手的力道有多重。
「這一下是我嫌棄你的口水,吃你筷子夾的菜就跟要死了一樣。」
周今休抵著陳子輕的鼻尖,曖昧而自然地輕蹭幾下,破裂滲出血絲的唇彎了起來。
「我曾經說過多少句讓你不高興的話,就扇自己多少下,你看這樣可以嗎。」
陳子輕被周今休的說法驚到了,好半天都沒出聲。
周今休摸了摸他有點燙熱的臉,捏他柔軟的耳垂,對他微笑:「跟我翻舊帳吧,求你翻舊帳。」
第290章 我發不起來癲了
陳子輕怔怔看周今休好一會,吞吞吐吐道:「你求我跟你翻,翻舊帳?」
「嗯。「周今休的膝蓋抵著床被,挺拔的上半身前傾著,裹挾乾淨氣息的陰影籠著他,唇邊噙著一抹笑,「求你。」
陳子輕「嘶」地吸了口氣,這世上怎麼還有人上趕著找虐……
臉被捧起來,一邊是皮肉骨骼真實觸感溫熱的手掌,一邊是透出白手套的冰冷堅硬假肢,兩種感受交織著把他席捲,他心臟怦怦跳:「今休,我,其實我沒那麼……我說我在想我們要怎麼開始的意思其實是……」
放在床頭的手機突然響了,嗡嗡震動擊散了空氣里的漣漪。
陳子輕看到來電就接起電話,他一邊回應手機那頭的人,一邊用嘴型對面容沉下去的周今休說:「是正事。」
有陰冷的氣息擦過他耳朵,他怕癢地躲了躲,被扣住下巴,周今休在他耳邊說:「裴予恩那小子是正事,我求你翻舊帳就不是?」
陳子輕跟裴予恩通了會電話,說的真真實實是正經事,期間一直任由周今休的味道和氣息黏貼著他,拿他自己當逗貓棒安撫。
周今休執著於他翻舊帳。
那偏執的不正常模樣怪瘋癲的,不翻不行,偏要扇自己,似乎那才爽。不翻了就像是瀕臨高潮被生生掐住。
陳子輕真要懷疑他親自扇下去,周今休會笑著說,還挺會扇。
然後等他睡著,單膝跪在床邊,握住他那隻手,順著指尖一寸寸地舔。
不但瘋,還變態。
陳子輕掛掉電話,象徵性地推了推不知何時埋在他脖子裡的黑色腦袋,他哪能跟周今休核對那些讓他不高興的話。
因為大多都是周今休的心聲。那是他偷聽來的,根本不敢攤到明面上來。
況且他也沒記過數量。
陳子輕推不開脖子裡的腦袋,他被摸過的臉,捏過的耳朵這會兒還是燙的:「我不翻舊帳。」
周今休坐起身,眼冷冷的。
陳子輕翻白眼,是不是有病啊,我不翻了,對你寬容大量也不行?
「反正我不翻。」陳子輕堅持地說。我才不陪你發瘋呢。
周今休低眸,目光不清楚聚焦在哪,他忽地笑起來:「不計較了?」
陳子輕的視線往旁邊一飄:「不計較了。」
周今休平闊的肩膀震動,他多愉悅似的,笑得前俯後仰,眼眶都紅了起來:「那我們之間能摻雜情感方面的東西了嗎?」
陳子輕答非所問:「剩下的,我們晚點再說。你做錯的事可不止嘴巴毒,口是心非這一部分。」
周今休臉上笑意驟然消失。
陳子輕的後背滑下冷汗,這傢伙怎麼變臉比變天還快,就在他想下床抄幾頁經書的時候,周今休重新把腦袋埋回他脖子裡:「我臉疼。」
「……」
陳子輕沒忍住:「這不是很正常的嗎,你那麼扇自己,不疼才怪。」
周今休淡淡道:「我那麼扇自己,還不是在演苦肉計。」
陳子輕噎住。
「就像莊矣跪在你腳邊哭一樣。」周今休的腦袋離開他脖頸,挺直的鼻樑若有似無地蹭著他臉頰靠近,「我也想你可憐我,施捨我,憐憫我,愛我。」
陳子輕望著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他狠狠一個激靈:「你別越說越近,都要跟我親到一起了。」
周今休面部抽搐了兩下:「我不帥?」
陳子輕不假思索:「帥啊?」
周今休懨懨地:「那我的美男計怎么半路腰斬?」
陳子輕看著天花板嘀嘀咕咕:「已經成功了,不然你哪能跪在我床上,別人都只能跪地上呢。」
周今休破裂的唇一彎,玩了會他睡衣身前的扣子,深深看他,慵懶地對他笑。這畫面搭配被自己扇腫的面頰,有股子黏膩的瘮人意味。
陳子輕受不了,他真沒想過,跟他只戳破一半窗戶紙的周今休會這麼黏人,剩下一半也戳破了還不知道是什麼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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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周秘書憑本事留宿,離皇后之位就只差個聖旨。
陳子輕在他完全睡著後下了床,從抽屜里找出一直備用的煙點上,心事重重地走到窗邊抽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