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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周衍明打開副駕的車門。
虞平舟再次出聲:「析木,回來。」
陳子輕轉過身面向別墅,從眼前的襯衫里探出一張濕淋淋的臉:「哥哥,我跟他走。」
虞平舟說:「爸知道了會生氣。」
陳子輕並不在意的樣子:「我自己會跟爸爸說的。」
虞平舟的視線里,少年跟著Alpha上車,風雨交加,車子揚長而去。
站在後面點的吳叔說:「那周家大少爺向來很不靠譜,偏偏析木少爺喜歡和他一起玩。」
虞平舟讓吳叔吩咐傭人煮薑茶,他去偏廳,看著室內噴泉撥了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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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將虞家拋在身後沒多久,周衍明就接到了沈文君的電話。
沈文君在電話里說:「周少,你把析木送回去。」
周衍明沒想到虞平舟那傢伙會通知沈文君,叫他當說客,搞這麼大動靜,至於嗎,他好歹出身名門,能做出什麼拐賣人口的行為。
「我不是帶小析木去開房。」周衍明對著沈文君,語氣破天荒的冷硬。
沈文君不和周衍明多說:「把他送回去,現在,立刻,馬上。」
Omega的聲調沒有平時那麼圓潤,有了稜角,給人一種隱隱就要崩潰的錯覺。
周衍明從沒聽沈教授這麼說過話,脖頸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了一把,呼吸都不順了,他把車停在路邊,一隻手拿著手機,一隻手啪嗒敲點著方向盤:「你是我什麼人,我一定要聽你的?」
沈文君不開口。
周衍明今晚第二次和人僵持。
這次持續的時間比上次要短,周衍明投降讓步,他掛掉,對副駕上的少年說:「寶貝兒,我送你回家。」
陳子輕用毛巾擦頭髮的動作一停,明知故問:「為什麼?」
周衍明揶揄:「你不是聽到了嗎,你衍明哥哥的沈教授來電話了。」
「他的電話是聖旨嗎?你不聽他的就要人頭落地,被滅九族?」陳子輕把頭上的毛巾拿下來,很用力地砸在周衍明臉上,「你送我回去,我就不喜歡你了。」
周衍明的臉被砸偏,像被扇了一耳光,他面色可怕,硬是沒有揚手:「宋析木,別胡鬧。」
陳子輕在心裡給自己加油打氣,他執拗地盯著至今還被沈文君拴著脖子的周衍明:「我說真的,周衍明,你這次把我送回去,我就再也不喜歡你了。」
周衍明不當回事,可他心口卻出現了一個幻覺,近似被枕頭扎了一下:「你非要在這時候跟沈教授爭個一二是吧,你是你,他是他,你們相差十幾歲,不在一個賽道,你為什麼就這麼想贏過他?」
陳子輕紅著眼,偏執地尖聲道:「對,我就是想跟他比,我就是要你在我和他之間選我!」
周衍明釋放出一股帶著強制意味的信息素。
沒能分化的少年不受影響,眼淚在他眼眶裡打轉,他固執地不讓淚水掉下來被周衍明看見,兩隻手死死捂住眼睛。
周衍明首次感到無奈,他把車掉頭。
耳邊是少年神經兮兮的笑聲:「我會找別的Alpha,我自己找不到,就讓我哥哥幫我找。他身邊都是優秀的Alpha,有他幫我,我不愁沒有人陪我玩,周衍明,我不要你了。」
周衍明差點將車開進草叢裡,這小屁孩真能折騰人,說得就跟老子是他的什麼東西一樣,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
少年伸過來一隻手,摸了摸他被毛巾扇紅的臉,輕輕柔柔地說:「周衍明,你聽沈文君的話把我丟下,我就把你的號碼刪了,再也不會給你發信息打電話,你來我家找我,我也不見你,像今晚這樣你在電話里叫我下來,我就冒雨出來找你這種事,不會再有了。」
周衍明的心口再次出現了針扎的痛,不是幻覺,是真實發生的,提醒他這代表著什麼。他眉頭緊鎖,沾著濃郁煙味的唇抿直:「回家吧,有什麼事回頭再說。」
陳子輕靠回椅背上面,有氣無力地笑了兩聲:「沒有什麼想跟你說的了,從明天開始,我就當作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周衍明把車開回虞家門口:「襯衫你拿,」
話沒說完,陳子輕就頭也不回地下車,車門被他甩得「嘭」響。
周衍明太陽穴突突跳個不停,他繃著臉開車離開,車子一溜煙就消失在雨夜不見了蹤影,像在竭力逃離讓他煩心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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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踩著一地的雨水回家,他早就算計著對周衍明冷卻下來,就好比放風箏跟釣魚,總要拉一拉扯一扯手上的線。
就是缺個機會。
這不,機會來了,接下來他要晾著周衍明了。
不知道剛才的戲演沒演過了,淋的這場雨值不值得,他大腦使用過度有些缺氧,希望他今晚能一覺到天亮。
陳子輕隔著身前扒在皮肉上的濕衣服抓抓脖子,幸好他下樓前把紅繩摘下來了,不然符就濕了。
這雨怎麼跟石頭子似的,都把他的臉砸疼了,他加快腳步。
前面不遠隱約有腳步聲。
陳子輕的身子滯了滯,他抹開貼在額前的髮絲,打著噴嚏抬起頭,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哪都在滴滴答答。
虞平舟手持一把傘向他走來。
陳子輕眨了眨眼,雨水從他眼睫上墜落,虞平舟讓沈文君找周衍明,也料到周衍明一定會照著沈文君說的做,這是把什麼都掌握在手中,沒有失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