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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萊爾說:「挺久了。」
陳子輕隨口道:「你覺沒覺得他最近變了點?」
費萊爾笑問:「哪種變法?」
「看來你沒發現,那估計是我的錯覺吧。」陳子輕接著就說出裴遠知三個字的結構,讓他幫忙查一下,並說出了大概年齡。
「你不要拒絕我,不然我找延生,他還是會答應我的,所以我直接找你了。」陳子輕下了車,「我要是很久沒出來,你能進來找我嗎,費萊爾。」
費萊爾抬了抬下巴:「嫂子,你的父親出來接你了。」
陳子輕調整表情轉身,走來的中年人跟原主沒幾分相像,原主這臉,完全靠的是他那個過世的母親。
微父客氣地邀請費萊爾上門做客,被費萊爾拒絕後也沒露出不滿,他帶十多年沒有回來過的大兒子進門,上樓。
「墓園就不帶你去了,你沒資格,你不要你母親,不要這個家,薄情寡義。」微父指著架子上的遺像,「過來給你母親上柱香,看這麼多年了,她還認不認得你。」
陳子輕點著香想,是不要嗎,不是被你趕出去的?
這次讓他回來祭拜是藉口,主要是為了那個便宜弟弟吧。
陳子輕把香放進香爐里,背後就響起了中年人的嚴父口吻:「你生是微家人,死是微家魂,以前你愛怎麼墮落就怎麼墮落,如今你身份有變,也不是十七八歲的時候了,你三十二歲,一點都沒長進,要不是你弟弟,你現在早被傅延生打死了,能站在這裡跟我講話?」
「你走狗屎運嫁作人妻,成為傅延生的太太,就該收起你的放蕩性子,要是夏家村山上的事還有下回,整個微家都會給你陪葬。」
微父看一灘惡臭的爛泥似的:「實在忍不住就到家裡來,我這邊安排信得過的人伺候你。」
陳子輕:「……」
怎麼跟傅延生一個調調,都認為原主因為性有了癮。
也不知是怎麼堅定不移的。
「不孝子,我不親自去醫院請你,你都不回來。」微父的語氣里毫無慈愛,「你弟弟被我接回垡城,躺在醫院養傷,你有關心過一句嗎?」
「我離開的時候他才五歲,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成年了,我跟他又不親近,為什麼要關心。」陳子輕說,「香我上完了,我走了。」
「你以為我只讓你回來上香?」微父扯住他的胳膊,「你弟弟過兩年就能從國外完成學業回來,到時你必須幫他。」
還必須?欠你的嗎。陳子輕掙了掙,沒掙開:「我能幫的了什麼,我大學都沒上完。」
原主大一就被迫輟學了,他這些年在靠山身上下功夫,也沒落個好下場。
人生短暫,花開花敗,令陳子輕唏噓。
「所以你這輩子都要依附男人了,已經無藥可救,你弟弟不一樣,他的人生才剛開始。」微父研言之鑿鑿,「你應該多幫助他,讓他走你走不了的路,到你到不了的高度。」
陳子輕匪夷所思,我冤大頭啊?
微父看出他的輕慢,直接就擺出了一家之主的威嚴:「我把話挑明了,你弟弟畢業要進傅氏。」
陳子輕說:「然後爬傅延生的床?」
微父見他不用再提點,滿意道:「沒錯,你一個人綁不住傅延生,有你弟弟幫著你,兄弟倆吃一碗飯不是挺好。」
陳子輕:「……」神經病。
微父還有第二套策略:「你要是能讓傅延生把你長久地放在太太的位置上,偶爾通過你給微家點甜頭,那你弟弟就不用跟傅延生,他可以有更好的婚姻。」
陳子輕想到了垡城新貴。
這個老狗竟然真的把主意打到了柏為鶴身上。
「你利用傅延生的人脈資源,帶著你的弟弟接近柏先生,你弟弟有本事,只是沒機會,他成了柏太太,會幫襯你,就算他婚後和柏先生去對方的城市生活,也是你的依靠。」
陳子輕真的不懂原主父親的大腦組成,還是說,上流圈就這樣?
微父鐵了心要一個答案,陳子輕不同意就不准他離開。
書房靜落灰塵,微父看著遺像上美得不似凡人的女子,如果她活著,他又怎會滿世界找她的翻版,找了那麼多,從此一發不可收拾,無心管理企業,遭人算計導致微家敗落。
是她的錯,她不該走。她生了和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兒子,又不護他一生,不讓他擁有能與皮囊相配的智商和能力,微家的聲譽形象都因他受損。
微父指著遺像:「兒子,你母親的遺物,你就不想要?」
陳子輕搬出老大爺的那一套說法:「人死如燈滅,人沒了,遺物就是個屁。」
微父臉色鐵青。
父子倆劍拔弩張,沒打起來。
一個是礙於傅延生的地位,一個是不想,於是他們就這麼耗著。
「咚」
窗戶被一顆石頭子砸了一下。
陳子輕走過去開窗,費萊爾在樓下笑喊:「嫂子,傅哥等你吃午飯。」
微父的心思轉了幾個來回,傅延生的心腹對微玉的態度,透露出了某種信號,他沉了沉氣:「兒子,既然你先生等你吃飯,那你就回去吧,有時間多回來看看家人。」
陳子輕一聲不吭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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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醫院的路上,陳子輕心不在焉。
費萊爾打方向盤的姿態十分迷人:「嫂子,全世界叫裴遠知的有很多,符合年齡範圍的一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