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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跟在後面去臥室,目睹周今休和護工說笑。
過了會,周今休似是才發現他,面上的笑意收了收,從鬆弛狀態切換成公式化的詫異:「七爺,您還沒走?」
陳子輕沒出聲,而是在心裡問:「2哥,周今休身上的傷是不是他讓人打的?」
「系統不在線,有事請留言。」
陳子輕的眉心擰了擰,他在房門邊看著床上的周今休,想著超過一米就走進去,縮短了距離。
【我問過嚴隙是怎麼找到我的,他說是莊惘雲給的位置。】
【莊惘雲的人手只有我們幾個,其中沒人能辦到這點,只能是他自身的渠道。】
【什麼渠道,佛祖現世?】
陳子輕捕獲到了周今休的心聲,嚴隙也在那場事故中受傷了,他腹部挨了一顆子彈,弄丟了所有贖金,一毛都沒帶回來。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陳子輕沒進房間:「我忘了問你,截胡我三哥的那波人你有線索嗎?」
周今休長睫垂蓋下來遮住眼底的神色,他輕悠悠道:「是屬下早前給七爺辦事得罪過的人雇的綁匪。」
陳子輕一怔:「誰?」
周今休嘆息:「七爺還是別問了,您鬥不過。」
陳子輕:「……」
這話我不愛聽,鬥不過不是很正常嗎,我手上的大將全都不忠。
【演戲也忒難了,我臉都笑僵了。】
是護工的心聲。
陳子輕心下驚愕,他懷疑護工跟酒吧小男孩的作用相似,沒料到對方和周今休關係不淺。
那他能不能通過護工查周今休的底細?可他讓誰查啊?沒人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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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今休要上廁所,護工扶他進去。
「哥,你自己來吧。「護工發出口型,沒帶一點聲音。
警覺性高到不像是普通群體會有的水平。
周今休左手五根手指有三根固定著,兩根能用,他就用那兩根手指拉拉鏈。
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伴隨特有的,帶鉤子的語調:「今休。」
周今休一抖,尿到了地上。
護工舉起兩隻手在身前交叉著擺動,表示絕不會給他擦尿,不然就撂挑子不幹了。
周今休眉間有一絲陰霾。
【誰想干,我辭職報告都開了個頭。】
門外的陳子輕冷不丁地聽到周今休的心聲,他撇撇嘴,小聲嚷了句:「幹嘛老想著辭職,你背後的主子能讓你這麼做?」
門裡面,周今休抽幾張紙巾丟在地上,用拖鞋踩著去蹭地上的幾滴尿液,簡單清理了一番。
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周今休不耐,那情緒從他心底悄無聲息地蔓延到了臉上。
【莊惘雲不是要找老公嗎,在我這賴著不走幹什麼。】
陳子輕悚然一驚,他說這話時周今休可不在場,那三人沒哪個有可能和他透露這個。
所以是……周今休有在監聽他的一舉一動?
陳子輕搓搓胳膊:「今休,你好了沒,需不需要我幫忙?」
周今休看一眼地上髒了的紙巾。
護工拍他:哥,你冷靜,這不是你一個下屬能讓上司幹的事。
下一刻就見今休哥卸下假肢,用機械手指把紙巾一張張地挑起來,丟進垃圾簍。
護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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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留下來吃晚飯,他不明白周今休為什麼吃素,他一個信佛的都是佛祖心中坐酒肉穿腸過。
難道周今休是有什麼隱疾需要忌口?
他這秘書是個不抽菸,不喝酒,不吃葷的假gay,有種體制內的既視感。
陳子輕想到這,眼瞼顫了下,他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周今休,視線落在對方的眉眼五官上面。
【這飯沒法吃了。】
周今休對護工說:「不用給我餵了,你回去吧。」
「好的。七爺您慢吃,周先生再見。」護工利索地收拾東西走人。
陳子輕問周今休:「你才吃了一點就不吃了?」
「吃。」
陳子輕看他兩隻手,一隻是假肢,一隻受了傷:「那你讓護工走了,你怎麼吃?」
【你不就在等這個機會嗎。】
【我給你了。】
【吃個獅子頭都要盯著我,我看在你為我廢了八千萬的份上,讓發了半天騷的你如願的勾引我。】
陳子輕差點沒忍住把筷子丟過去:「你想我餵你?」
周今休笑笑:「我想讓七爺幫我。」
陳子輕故作驚訝:「啊,可是我沒時間誒,我馬上就要走了,嚴隙還在醫院等我過去看他呢。」
周今休:「……」
「我真的得走了,不然就晚了,今休,你看你是讓還沒走遠的護工回來,還是挑個你比較喜歡的小男孩過來陪你?」陳子輕放下碗筷說。
周今休雲淡風輕道:「七爺您去醫院看望嚴隙就是,我這邊自己會想辦法。」
「行。」
陳子輕拿著手機起身,他走到大門口把門打開,關上,輕手輕腳地返回,躲在牆邊偷瞄。
周今休用完好的兩根手指夾起勺子,舀一勺飯往唇邊送。
手顫抖。
飯送到唇邊了,他又不吃了,隨意就將勺子砸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下一瞬,他就要神經病地拔睫毛。
陳子輕沒辦法繼續偷瞄了,他趕緊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