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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納悶:「怎麼倒這麼多米,吃不完的吧。」
張慕生嗓音被菸草熏過,微啞,他不咸不淡道:「家裡不是來了客人?」
陳子輕咽唾沫,哥,求你了,咱別神經了行不行。他拿走張慕生手裡的小杯子,往米桶里大力一扔:「誰說要留他吃晚飯了啊?」
外面聽得一清二楚的孟於卿,活這麼大從沒如此難堪過,他不再多待一秒,打開門就走。
大門打開關上的響動不小,廚房裡的兩人不會不知道。
陳子輕看著張慕生淘米:「都說是前男友了,我跟他沒感情了,早就不聯繫了,況且當初是他負了我,對不起我,我為什麼要給他好臉色,留他吃晚飯,要不是你請他上來坐坐,我都沒想過這茬。」
張慕生把淘米水倒進盆里:「你前男友能讓你住進尚風公館。」
陳子輕啞然,他忽地拉下男人的衣服,湊上去聞聞,撇著嘴說:「好酸。」
張慕生瞳孔微縮,拿著電飯鍋內膽的手指扣緊,手背青筋跳了下。
陳子輕鬆開他的衣服:「快點煮飯,煮好給我燒水,我去房裡躺著,等你把泡腳水端給我。」
張慕生沒言語,直到少年走出廚房,腳步聲走遠,他才將電飯鍋內膽扔進水池,抓起衣服去嗅。
酸嗎?
酸,很濃的醋味。
張慕生口乾舌燥,胸腔里有一股燥熱難耐的風在嗡鳴,窗戶上砸落雨點,他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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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小雨了。
孟於卿走出樓道,隻身走進毛毛細雨里,他感應到什麼,停步向後看。
三樓陽台,望北遙的未婚夫在收衣服。
男人似乎發覺到他的身影,隔著玻璃窗往下看來。
那眼神讓他描述不出來。
男人打開窗戶,掐了個菸頭扔下來,像是扔在他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姿態。
笑話,競爭者的隊伍只有趙帆盡那個讓望北遙勾搭上的傻逼,我可不在其中。
孟於卿向前走,他不會再來了。
再來就是狗。
「孟於卿!」
孟於卿正要繼續走,身後突然傳來叫聲,望北遙出現在他視野里,手上拿著一把傘。
這是,給他送傘來了?
吃著碗裡看著鍋里,還要想著地里的。
野心太大。
就像當年,望北遙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惦記某個可能會被家族接回去的私生子。
那時有人偷偷跟他反應,望北遙跟那私生子去操場約會。
望北遙是狗改不了吃屎,他的字典里就沒有一心一意跟忠誠這類的詞語。
他堂堂孟家少爺都不能讓望北遙安分守己,更何況是個廚子。
孟於卿鄙夷地抬起眼看三樓,窗戶已然關上,那男人不見身影,只怕是意識到了自己多可笑。
踏踏踏——
少年穿過小雨撐傘朝他走來,跟他說:「你下回沒事就別來了,有事也別來。」
他面部肌肉僵硬。
陳子輕抿嘴,他跟孟於卿接觸的這段時間,沒有觸及到人物關鍵詞,解鎖主線人物表或者支線人物表,要麼他隨遇而安,要麼晚上問三哥要。
隱約察覺孟於卿在看他手裡的傘,他想到一個可能,脫口而出:「你不會是以為我下樓是為了給你送傘吧?我是自己用的,從樓道里出來這段路雖然不長,但也能淋到雨,我可不想被淋雨。」
陳子輕把傘往後舉了點,仰頭看看天:「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個,你走吧。」
隨後就往回走,旁若無人地自言自語:「我的腿都快酸死了還要下樓,煩人,沒事跑來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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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於卿回學校就病了,一燒就是幾天,活生生被氣的。
室友A從食堂給他打了一份飯:「於卿,飯我放你桌上了,你自己能下來吃不?」
孟於卿渾身無力:「不吃。」
「那怎麼行。」室友A熱心地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你看你這兩天都沒好好吃飯,人比黃花瘦,再這麼下去,校草的位置可就要讓老趙搶走了。」
孟於卿置若罔聞,他拉著帘子,渾渾噩噩地躺在狹小空間,身上都是體溫持續過高淌出來的汗,很嫌惡,卻沒勁去洗。
下午,趙帆盡翹了頭兩節課,他有電腦,玩的不多,比起在宿舍或者家裡上網打遊戲,他更喜歡去網吧,要的就是那個氛圍。
這會兒他開著電腦玩,還故意把鍵盤敲得啪啪響。
「小遙……」
左後方的上鋪隱約有聲音。
趙帆盡敲鍵盤的動作猝然一滯,怎麼搞的,是他太想捲毛,一如不見如隔三秋產生幻覺了?
不對,他產生幻覺,也該是捲毛在他耳邊黏黏糊糊地喊他,怎麼是孟於卿喊捲毛?
趙帆盡把鍵盤往裡一推,起身去孟於卿的床鋪前,掀開帘子就問:「你喊誰?」
孟於卿燒糊塗了,乾裂的唇間溢出那兩個字。
小遙。
趙帆盡判斷是發音一樣,不是同個人,他稀奇地嘲弄:「喲,原來孟少爺有段不為人知的悽美愛情故事啊。」
孟於卿神志不清:「你找了個廚子讓我當笑話……我這輩子最屈辱的……就是做過你男朋友……」
趙帆盡越聽越不對勁,他一把揪住孟於卿的衣服把人往床邊扯:「什麼廚子什麼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