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頁
柏為鶴眯了眯眼:「那就如舅舅所願吧。」
.
關於柏家的家宴,柏為鶴去老宅露了個面就走了,他回了自己的家,以一個視頻會議宣布暫時都待在國內,國外的工作交給合作夥伴負責。
陳子輕不知道柏為鶴的工作安排,他都顧不上想下次再見柏為鶴是什麼時候了。
因為厲正拙突然把他帶去一個公寓,說是給他租的,押金跟第一個月的房租都給他付過了,從下個月開始,房租要他自己想辦法。
陳子輕暈乎乎地站在小客廳里,對他的現狀措手不及。
「Fairy,這是我給你安排的保鏢。」
陳子輕聽到厲正拙的聲音,心裡頓生一股說不出來的預感,他循聲望去。
那個間接害他任務失敗的夏狗出現在公寓門口,和直接害他任務失敗的厲正拙站在一起。
陳子輕眼前一黑。
「看看Fairy,快樂極了吧。」厲正拙拍拍夏橋正的肩膀,「Fairy的安全就交給你負責了。」
說罷便逕自離去,細聽還哼著小曲調。
陳子輕坐到沙發上面,摸了摸,皮的,好清洗,他一邊天馬行空地想著,一邊打量眼前所見,除了夏狗。
窗簾遮光,這會兒全拉上了,看不到外面的日光,客廳開著燈,牆邊柜子能放小玩意,木地板,餐廳連著客廳,家具走的是簡便酒店風。
簡便到好像是來睡覺的,睡完就走了。
陳子輕不會天真地以為厲正拙真的放任他在公寓自力更生了,周圍肯定有人盯梢,他搞不清厲正拙撥的什麼算盤,那就是個瘋子。
雖然厲正拙到目前都沒怎麼表現出來,可陳子輕的直覺就是這麼告訴他的,十分強烈。
陳子輕決定走一步看一步,他往沙發里一倒。
門口傳來金屬聲,夏橋正扣動打火機點菸,沒有一絲要解釋的跡象。
「側臥是我的房間。」不是徵求意見,是陳述事實。
陳子輕知道這是厲正拙的意思,他沒說什麼。
這會兒他跟夏橋正身份變換,從綁匪不像綁匪跟肉票不像肉票,轉變成主子不像主子跟下屬不像下屬。
原主多多少少也算是實現目標了吧。
陳子輕這麼想著,冷不丁地聽見夏狗來一句:「厲正拙知道我對你有意思。」
他又震驚又惱怒地瞪過去:「你這麼不聲不響地說這個,想幹什麼?」
夏橋正繃了繃清瘦很多的臉頰,雙眼隔著煙霧看過來:「他依舊給我機會,給我們創造機會。」
「這是他跟傅延生的不同。」
陳子輕一愣,傅延生?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聽夏橋正這語氣,厲正拙比傅延生大度?陳子輕抽抽嘴,也不知他是真的看不出厲正拙的瘋勁,還是忽略了。
陳子輕抓抓清爽的短髮:「你一開始就是厲正拙的人?」
夏橋正語出驚人:「不是。」
陳子輕追問:「那你是為了什麼把我出賣了?」
夏橋正把菸蒂送進齒間含著,凌銳的目光深深地盯著他。
「你看我幹嘛!」陳子輕兇巴巴地問。
「你在我面前不再軟弱小心翼翼,」夏橋正唇邊的煙隨著他說話,上上下下地輕動,「厲正拙給了你倚仗,你騎我脖子上來了。」
陳子輕蹙眉:「關他什麼事,不是你喜歡我嗎?」
夏橋正愕然。
陳子輕很自然也很直接地說:「你喜歡我,我不就有底氣了。」
夏橋正垂下來的手微抖:「倒也是。」
陳子輕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什麼,他紅著臉朝天花板翻了一個白眼,忽然問道:「傅延生死了嗎?」
夏橋正夾開煙:「他在跟你的玉雕做夫妻。」
陳子輕匪夷所思,傅延生竟然沒死?!他從仰躺坐起來:「那蘭翕呢?」
夏橋正說:「在精神病院。」
陳子輕吸了口氣,蘭翕也沒死,怎麼會這樣。他有種坐火車面臨脫軌的感覺:「垡城那群富二代們,我走後死了多少個?」
「沒幾個。」夏橋正不好奇他為什麼關心這些,隨意就講了那幾人的名字。
陳子輕有些恍惚,這不對啊,這不對。
難道那老道真的把夏子送走了?不可能吧,那麼不靠譜……
陳子輕心神不寧地在公寓住了下來,他要找份工作,下意識就撿起老本行,送外賣。
於是他就讓夏橋正給他買電動車。
夏橋正不同意,說是厲正拙指定他去一個叫「壹」的餐廳當鋼琴師,月底去報導。
陳子輕:「……」彈什麼,彈棉花嗎?
厲正拙讓他去,那他就去吧,他在這裡沒家人沒朋友,丟的也不是他的臉。
不過做鋼琴師的話……
陳子輕想,戴口罩可以嗎?那眼睛的顏色也遮不住,要不再戴一副墨鏡?
他的腦中突然冒出一道亮光,厲正拙會不會是故意要他露面,被拍視頻到網上,最終吸引傅延生來譙城?
可能性很大,就說那是個瘋子了。
陳子輕習慣性地理長發,理了個空,他舉起右手看看,婚戒在他醒來時就不見了。
無名指上沒有圈過東西的痕跡,脖子上也沒有。
他是自由的。
又不自由。
原主從來沒有離開過厲正拙的勢力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