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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忍不住想逗他:「那我們現在拉手。」
遲簾一聽,理智的弦就繃斷了一根,他冷聲冷氣:「你在考察期,有什麼資格拉我的手?」
陳子輕說:「拉都拉了。」
遲簾這才驚覺自己已經拉住了他的手,還是他媽的十指相扣。
瘋了。遲簾假裝沉著:「那就拉一會。」
「好呀。」陳子輕一隻手和遲簾牽著,一隻手去扶牛奶盒,咬吸管喝牛奶。
教學樓五層高,樓下不時有學生走過,遲簾有種隨時都會被發現的刺激,他眯著眼眸往下看:「顧知之,你的手怎麼這麼多汗?」
陳子輕說:「緊張的。」
遲簾逗趣的話滾到舌尖猝然一凝,那他怎麼沒有這麼多汗?他的手很冰,但是腳底發燙,他把內心的疑慮說了出來。
陳子輕脫口而出:你虛。」
遲簾當場就炸了:「你說誰虛,你再說一遍。」
他氣急敗壞,噴出的氣息厲颼颼的:「顧知之,你這麼說你男朋友,是不是想翻天?」
這會兒又是男朋友了。
陳子輕沒提醒遲簾話里的矛盾,他道歉:「對不起嘛,我錯了。」
接著便開始日常任務:「哥哥不會真的要生我的氣吧?」
遲簾一聽就發頭昏。
陳子輕把沒被牽著的那隻手拿起來,打算理一下亂糟糟的頭髮,一個沒留意,小手指那邊打在了護欄上面。
「哎呀,手好疼。」
好像少了什麼,陳子輕想了想,想起來了,速度補上:「嗚嗚嗚。」
遲簾:「……」麻了。
一般人還真沒法跟這活寶搞基,也就他可以站出來挑戰挑戰,天降大任於斯人也。
耳邊的開水壺禿嚕個沒完,遲簾心力交瘁:「好了,別嗚了,讓哥哥看看。」
陳子輕馬上舉起那隻手。
遲簾看了,看不出來,小麥皮就算紅了也難發現。他跟瞅著他的陳子輕對視,想怎樣,難不成還想他吹吹?饒了他吧。
「自己吹,」遲簾繃著臉,「還疼就舔兩下。」
陳子輕抽抽嘴:「噢。」
遲簾既沒等來他吹手,也沒見他舔手,看樣子是雷聲大雨點小,根本不疼,就是作上了。
一天不作好像就不完整。
遲簾忍著不發火戳穿,他感受感受被他牽著的手,比他的小一些。
他們一伙人裡面,老季的手最大,抓籃球的手。
老季那手可能要比他牽著的這隻大兩倍。
不是,我為什麼要把顧知之的手跟老季的手放一起比較。
我他媽怕不是有毛病。
遲簾正罵著自己,天台上來了三個人,是他的髮小們,他約上來的。
謝浮走在最後,前面是老季,領頭的是孟一堃,他們三人走近點就變成一排,都插兜。
遲簾沒鬆開指間的手,他頷首,給最要好的兄弟介紹:「顧知之,我對象。」
陳子輕一怔,遲簾不是把他叫上來訓他的嗎?
一道慵懶的笑聲在天台響起,陳子輕反射性地循聲望去,發現是謝浮,他立刻就收回了視線。
這瞬息間的非禮勿視意味,給人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謝浮卻好似沒發現,他看發小,面上掛著調侃的笑意:「阿簾,你怎麼這麼興師動眾,在家不說,還要叫我們來這裡集合,整出了開國際會議的架勢。」
季易燃沒言語,目中透著那個疑惑,他在七班,謝浮在實驗班,他們跟一班不在同一層,但三人的家是挨著的,有什麼話不能在早上出門前碰頭,況且電話信息視頻也都可以用。
孟一堃就更一言難盡了,他坐在遲簾的後面,竟然也參與了這場會面。
主打的就是一個都不能少,給遲校草助陣。
遲簾頂著三個兄弟的目光,沒泄露出一絲愣頭青搞基的混亂併發症,譬如眼下這齣。
「突然想起來了就把你們約這兒說一聲。」他給出一個勉強過得去的理由,孩子氣地晃了晃牽著的手,「顧知之,你有新身份了,重新打個招呼。」
陳子輕心下驚愕,原來遲簾只在他們單獨相處的時候要求他遵守考察期的規則,對外已經定了關係,他倉促地擠了個笑臉:「謝同學,季同學,孟同學,你們好。」
孟一堃沒意見,季易燃沒意見,只有謝浮,他抿著的削薄嘴唇慢慢啟開。
陳子輕在心裡祈禱,別說話好嗎,哥!
謝浮顯然不具備聽見陳子輕心聲的能力,他用費解的語氣說:「這有什麼區別?」
遲簾下意識套上男朋友的皮:「區別不區別的只是浮於表面的形式主義,意思你們懂就行了。」
下一刻就問陳子輕:「你要不要進我們的小群?」
陳子輕心一慌,把頭搖成撥浪鼓,誰要進去啊,他並不想在這個時候了解另外兩位的生活。
遲簾狐疑,這傢伙怎麼就在他面前厚臉皮,獨一份。他翹著唇角:「行吧,一堃的女朋友也不在裡面,那就等老謝跟老季都有對象了,你們再一起進去,人多熱鬧。」
孟一堃說:「沒問題。」
謝浮將一隻手從口袋裡拿出來,看一眼食指上的創口貼:「我媽催我談戀愛,我倒也想談,沒一個和我三觀契合的。」
孟一堃差點被口水嗆到:「你談戀愛要什麼三觀,那是結了婚以後的事,談戀愛不就看臉,看性格,隨隨便便就分了,幹嘛搞什麼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