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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在被花香充斥的房間裡發呆,他做植物人期間的那段神秘奇遇,會和商晉拓有關嗎?
不然他晚上在花園面對那個男人的時候,心跳為什麼會那麼快,還有股子不舒服的心悸感呢。
要是有關,那會是什麼關係?
人有三魂六魄,他的身體在病房裡,靈魂跑進別人身體裡,學會了游泳和英語,被他占用身體的人認識商晉拓,還有過什麼接觸,促使他在自己的身體裡醒來後,依然有感知殘留,所以覺得熟悉,感覺在哪見過。
是這樣推測的吧?
這真假沒個定數,他那段殘缺的記憶一點都沒有要恢復的預兆……恢復了也不能怎樣,改變不了他看起來和諧自由,實則被束縛的現狀和困局。
商晉拓是個不可撼動的靠山,可那人為什麼要給他靠啊,想靠得海了去了,他能憑什麼脫穎而出?就算他走大運靠上了,商晉拓還能為他跟自己的弟弟爭論?他沒那麼大的臉。
沒人能救他的,除非徐斂之徐小少爺死而復生,他這個被當成替代品的假貨才能被丟開。
有了真的,誰還會看假的一眼。
可人都死三年多了,怎麼復生啊……要是那小少爺能復生該多好。
陳子輕想著想著,腦中就浮現那雙冷銳深邃的眼,他搓搓胳膊,翻身趴著,鼻尖上好似攏著一股冷香,他伸手揮了揮。
也不知道是什麼香水,跟氣質那麼貼合。
陳子輕打了個哈欠,上下眼皮開始親嘴,他強撐了會,撐不住地睡了過去。
零點剛過,房門就被打開,一道身影從門口進來,門關上去,走廊的昏暗光線被阻攔在外,房裡黑漆漆的。
來人在黑暗中正常行走,他從床尾經過,腳步沒停半拍,徑直走到窗邊坐下來。
半開的窗戶里吹進來裹著花香的冷風,一雙冷漠疏離的眼盯著黏稠的夜色。
在他處理公務的時間段里,那根神經瘋狂想要他來,他就來了。
其他不考慮。
商晉拓靜坐在窗邊,口中有極苦的菸草味,兩片淡色的唇上有菸蒂被嚼爛粘上去的碎末。
來了這裡,偏頭痛更嚴重了,兩側太陽穴痛得要炸開。
坐了沒多久,刮到他面上的風裡有濕意,雨點在落,他站起身,雙手撐著窗台向外探身,風雨淋到他身上臉上,他的目光在樓下那片親自種植起來的花園掃過,隨後將窗戶關上,轉身去床邊。
「噌」
指間打火機被他撥動,他將猩紅的火苗送到床上人臉龐,透過火光,眯著眼,傲慢漠然地盯視。
而後若有似無地淡哧一聲。
打火機蓋帽扣回去的瞬間,一隻修長冰涼的手撫上熟睡之人的睡衣。
沒碰過的料子,扎手。
商董的動作頓了頓,隱忍著挑剔繼續。
睡衣上面的扣子被兩指挑開,一塊瘦巴巴的鎖骨袒露出來。
那手在鎖骨下方漫不經心地撫摸,指腹輕捻緊緻富有彈性的皮肉,仿佛是在找尋什麼東西。
自然是找不到的。
商晉拓將年輕人的睡衣扣子扣回去,他後退一步,神色寡淡無味地順著來時路走,沾上體溫和味道的指尖擦過唇。
帶上房門沒走幾步,商晉拓站定,抬眸掃去。
下雨了,商少陵下樓看看子輕房間的窗戶關沒關,他見到他哥,面色古怪地詢問:「哥,你怎麼在這層?」
商晉拓朝身後房間偏了偏頭:「我從裡面出來的。」
商少陵面部肌肉抽了下:「原因呢?」
商晉拓眼下有幾分清晰的疲倦:「很晚了,原因明天再說。」
他走過去,在和弟弟擦肩時,被按住了肩膀。
商少陵微笑:「哥,不等明天了吧,我現在就想知道。」
第355章
商晉拓皺了皺眉:「手拿開。」
兄長的威壓如不可攀越的高山壓來,商少陵額角緊繃,他下意識放下手。
商晉拓拍了拍肩頭褶皺:「少陵,你在想什麼。」
商少陵:「我……」
商晉拓輕微挑唇:「你覺得我對裡面的人有想法,不顧及你這個弟弟的感受,饑渴難耐到三更半夜做偷雞摸狗的事情?」
商少陵失笑:「怎麼可能。」
商晉拓平靜地看他一眼:「那你急躁什麼?」
「我只是……」商少陵意識到自己從主動變成被動,他有些無奈,「哥,我想知道你進子輕房間的原因。」
商晉拓吐出兩個字:「看花。」
商少陵微愣。
商晉拓言簡意賅:「雨下得不小,我擔心花,又懶得穿上雨衣出去,他的房間陽台能觀察花園,我就去看了眼。」
商少陵清楚他哥對那些花的重視,雖不理解,但尊重,他問道:「那你沒吵醒子輕吧?」
「自己進去看。」
商晉拓兩指並著,按了按眉心,疲乏到了極點:「問完了?能讓你哥上樓休息了?」
商少陵自責道:「哥,你上樓休息吧,下次再有這種情況,你可以和我說,我替你看,免得你跑一趟。」
商晉拓朝電梯那邊走:「嗯。」
商少陵目送他哥消失在走廊盡頭,他轉身走進那個房間,開了個小燈。
床上的人睡得很沉,突如其來的光亮沒有讓他醒來,被子好好的蓋在他身上,他的睡衣扣子扣到頂,模樣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