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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關鍵的是,這個任務有時間限制,留給他的時間僅剩兩年,乍一看挺長,實際很短,根本不夠用。以及,他技能卡已經用完,一點把握都沒有了。
現階段的他這麼慘了,謝伽月都沒心軟,等他身體倍兒棒和商晉拓恩恩愛愛,謝伽月必定更難攻略。
他的任務怕是要栽在謝伽月這個大坑裡。
等待他的會是被抹殺,什麼都沒了。陳子輕兩腿一蹬,硬生生地在謝伽月面前撅了過去。
謝伽月把手蓋上他眼皮,向下一抹,儼然是在提前做練習,為了他斷氣後的死不瞑目做準備。
「你先走,我隨後就來。」謝伽月眼裡布滿偏執,「其他別想。」
他的目光掃過床上人戴的佛珠,之前從未去關注,這一刻不知怎麼彎腰去看。
有顆珠子上刻臉了什麼。
拓?
謝伽月嗤之以鼻,卻在看清那個字的瞬間,沒來由地生出一股莫名的感受。
「惘?」謝伽月口中喃喃,「惘什麼,惘然?」
他定定看著床上人:「這是你的真名?就當是吧,我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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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伽月去了樓頂。
四月里的夜晚,風有幾分涼爽,他拿出煙盒的時候,忽地轉身。
一道高大的身影立於不遠處。
謝伽月露出驚詫的表情:「沒聽到商董離世的風聲啊,所以是靈魂出竅?還能這樣,長見識了。」他從煙盒裡撥出一根煙咬在唇邊,「那麼商董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商晉拓一身黑衣,身形輪廓有大半都被陰影覆蓋得模糊不清,嗓音又沉又冷:「答應他的要求。」
謝伽月邊咳邊撥打火機蓋帽:「商董這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還請明示。」
「我知道你在意什麼。」
商晉拓走出陰影,他穿過樓頂的一處建築,這也坐實了自己不是實體。
謝伽月要是觀察得足夠細心,就會發現他的身影一直在以一個詭異的頻率扭曲變形。
像是一串亂碼,隨時都會被一鍵刪除。
商晉拓停在護欄前,前方的夜空嵌進他眼中:「你至今仍然相信,一切都是他為你們設計的騙局,他不會死於這場癌症,這是他的障礙眼,所有參與進來的人都是棋子。」
謝伽月借風點菸:「我的想像力可沒這麼豐富。」
風裡傳來商家家主聽不出情緒的聲音:「你怕你順了他的意,他換一副健康的身體,和我攜手一生,你不想做第三個蠢貨。」
謝伽月手上動作明顯頓了一拍,他這一個多月見過斂之抗癌,無論結果真假,被折磨的過程都是真實發生。其實在他內心深處,他可以成全斂之,卻不願意成全斂之和他丈夫。
商晉拓說:「你放心,這件事不會發生。」
謝伽月的某根神經末梢被牽動,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覺令他反胃,他就地將胃裡不多的食物殘渣吐出來,這才好受了點。
商晉拓背對他,面上不清楚是什麼神清:「在你之後,下一個是我。」
他漫不經心:「我的下場和你們一樣。」
這話一出,周遭氣流都停滯,風不吹樹葉不動,整個世界陷入靜止狀態。
謝伽月笑著說:「商董,您這是仗著自己年長,是個長輩,說什麼就是什麼?」
商晉拓沒在意年輕人故意挑起年齡,他沒那心思:「槍你看過了,只有一顆子彈是嗎。」
謝伽月笑意淡去。
商晉拓的面部紋理一寸寸地分解:「你現在過去,看看槍里是幾顆子彈。」
謝伽月的氣息開始不穩,他夾著煙丟在地上,眼底閃爍起來。
商晉拓語調平淡地告訴他:「你會發現子彈的數量變了,從一顆變成了兩顆。」
「多出來的那顆子彈,是我的。」
尾音未落,護欄前的身影就憑空消失,像是不曾出現過。
謝伽月腳步很快地跑下樓,他推開房門進去,拿出抽屜里那把不屬於這世界的手槍查看彈夾。
「真的多了一顆……」
他止不住地瘋狂大笑:「哈哈哈,原來有四顆,竟然有四顆,都在啊,大家都在。」
陳子輕被他的笑聲吵醒,問他笑什麼。
「你問我笑什麼啊,我沒笑啊,我笑了嗎。」謝伽月神神叨叨,「我沒笑。」
奄奄一息的陳子輕不管他了。
謝伽月持槍去衛生間,對著虛空說:「商董,我死不死的另說,您對我使用電擊,拔光我的含羞草葉子,拿走我夾在書里的頭髮等等,是不是該給我個說法?」
人影沒現身。
謝伽月卻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商晉拓乾的,他那個歲數和地位,即便有瘋的時候,也會在一個限定框架里。
而做那些事的,隱隱透著一股子少年人的神經質。
所以還真就是個孤魂野鬼。
謝伽月把玩手槍,鬼魂也迷上斂之了,也在成全他。
否則怎麼不上我的身代替我,或者乾脆把我弄死。
哈哈,商晉拓那老男人為了成全他老婆,放任老婆和別的男人接觸,甚至為防自己哪一天控制不住地出面干擾破壞,直接讓自身處在昏迷狀態。
在這期間還安排人看管他老婆要用到的兩個男人,留意他們的生死。
路過的狗都要被感動的流兩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