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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的就不說了,就說昨晚吧,他在休息室表演突然倒地抽搐又哭又叫,撲過去拽柏為鶴領帶,對方沒有踹他,沒叫人把他趕出去,也沒自己離開,就坐沙發上看他「鬼上身」。
柏為鶴在他神經兮兮,很不正經讓人誤會的祈求中讓他如願,在傅延生要強穿他時把人打暈,在秘書問有什麼吩咐時沒讓人進來看他的狼狽,只讓秘書在外面候著,准他在休息室待著消化情緒,叫秘書給他口罩遮臉上的巴掌印,給倒在路邊的他一張座椅,在他走投無路時收留他一晚,讓傭人送他藥膏,沒讓路家人帶走他。
審問期間,柏為鶴一直都在現場,路家這才有所收斂。
原則,底線,良知都有。
同是商人,年齡差也不算大,傅延生正在血性旺盛地打打殺殺,情場商場各領風騷,而柏為鶴卻已經步入養老階段,他周身沒有戾氣,依然能展現令人仰望的氣場。
這麼一梳理,陳子輕感嘆,果然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也有可能是他剛好遇到了這個時候的柏為鶴吧。
車停在路邊,費萊爾跟人打電話,沒有避開旁邊的陳子輕,講的是一口流暢的英文。
陳子輕羨慕會很多的人,覺得有知識的光環。現在看費萊爾都沒那麼讓他不適了。
在他眼裡,好像知識水平高的人,不會壞到哪裡去。
陳子輕搖頭,也不對,傅延生不就是天才學子,一樣無法無天,草菅人命。
還是分人,知識不代表人品跟道德心。
陳子輕聽著耳邊的英文,感覺像母語,他在費萊爾結束通話後,試探地問:「你在國外生活過啊?」
費萊爾啟動車子。
沒否認就是默認了。陳子輕在心裡算算,原主,柏為鶴,費萊爾都在國外生活過,也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什麼聯繫。
陳子輕忽地坐直:「費萊爾,你從哪看出我聽不懂英文的?」
原主母親在世的時候,他受到的是繼承人的教育,不會不懂英文。
所以,費萊爾知道他不是原主?這挺驚悚的。要是費萊爾都看出來了,那別的人呢?
費萊爾好似察覺不到他的緊張:「嫂子說的什麼意思?」
陳子輕說:「你不避著我接電話。」因為你知道我聽著就是鳥語。
費萊爾朗聲大笑:「哈哈,嫂子你真逗,你是自己人,這有什麼關係。」
陳子輕不信。
車上高架,費萊爾用很隨意的語氣提了一句:「昨晚傅哥讓我帶人在樓下等著,你不會有事的。」
誰知沒見到人,他這嫂子也是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覺地脫離他們這群人的監守,上了柏為鶴的車。
費萊爾整得像調解家庭糾紛的,站位卻歪到天邊去了:「傅哥不可能真的不管你,他有數。」
陳子輕不那麼覺得,傅延生喜怒無常,還盲目自大,他是不是忘了自己栽在原主手上被綁架,錯過營救白月光的事了?
真當自己是天神下凡,有神力,無所不能,什麼局面都能掌控。
「你的定位被屏蔽之後,傅哥猜你在南闡公館,他沒讓我們當晚去帶你回去,那意思你還不明白嗎,不就是想你好好休息。」
陳子輕從來不知道費萊爾還有這種說鬼話的本事:「路家人是不是他安排到公館的?」
費萊爾嘆息:「傅哥也是人,人都有情緒,嫂子你在慈善晚會上讓他不痛快了,體諒些吧。」
陳子輕:「……」
到頭來都是他的錯,他放蕩,下賤,違背婚姻該有的忠誠在外面偷情,是個婊子。
傅延生情人不斷婚內出軌,屬於是正常操作。
算了,想這個幹什麼,腦細胞都髒了。
陳子輕拿出手機看看時間,按理說傅延生這會兒已經到公司了:「他的心情怎麼樣?」
很怕回去被家暴,十有八九的事,又不能長久地擺脫現狀,他一接手這副身體就身處困境,沒權沒勢,身邊都是沒有王法的野狗,而且他們是合法夫妻。
然而陳子輕這一問才知道,傅延生的某個項目出了問題,不是哪個高層能分憂的,他後半夜就臨時飛去國外出差了。
陳子輕的呼吸立馬就輕鬆起來,傅延生不在國內啊,太好了。
費萊爾輕笑:「傅哥希望嫂子在地下室反省。」
陳子輕:「……」這很好笑嗎,關人是犯法的,這個背景設定真恐怖。
「反省什麼?」
「沒說。」費萊爾輕佻地吹口哨,「我相信嫂子能悟出來的。」
.
陳子輕在地下室待了一天就被抬出去了。
費萊爾站在門外看家庭醫生給床上的人輸液,他通過電話做匯報工作。
傅延生那邊是白天,他站在上百層的落地窗前,俯瞰商業帝國的風景:「裝的?」
費萊爾說:「醫生確診過了。」
辦公室外有嬌媚的提醒聲,該去開會了,傅延生讓人滾,他將通話切換成視頻。
費萊爾調轉鏡頭對著床的方向。
傅延生看到視頻里的人靜靜躺在被子裡,那雙到處亂勾人的眼睛閉在一起,長發柔順地披散著,一條手臂搭在床邊,手背上有輸液針。
這麼看是真病了,也瘦了。
自找的。
傅延生的心口讓什麼刺了一下,他去辦公桌上拿藥吃,年紀輕輕心臟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