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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了又開始叫起來,吵得很。
「既然你相上了,那就好好對人家張慕生。」望向春把揮之不去的擔憂藏在心底,「姐還是那句話,天底下能完全慣著你的,只有姐一個人,別的再怎麼保證你都別信,都是假的。」
「知道了。」陳子輕叫望向春別往外說,他臉皮薄,難為情。
望向春口頭答應了:「小遙,你想家不?」
陳子輕誠實道:「不想。」
望向春半真半假地氣道:「沒良心的,姐成天的擔心你吃不香穿不暖睡不好,你連家門在哪開的都忘了吧!」
陳子輕把帽子戴回頭上,單手勾著抽繩在下巴底下拉緊,以防讓熱風給吹跑了:「姐,我要是吃不香穿不暖睡不好,那我不早就回去了嘛,我還待在西寧幹什麼呢,我又不是能吃苦的料子。」
望向春:「……」
陳子輕往後扭頭:「好啦,我掛啦,我會儘快辦卡的,姐,你別在大中午下田,曬死了,女孩子要注意防曬,不然老得快,你有什麼活下午再忙。」
望向春對著掛掉的電話半天都回不過來神,弟弟會心疼人了,去了大城市到底是有了長進。她擦擦曬得黝黑粗糙的臉,回了張家,下午繼續幫他們割稻,希望張慕生看在她這麼個事的份上,儘量別跟她弟弟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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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在警局門口向里張望,張慕生怎麼還沒出來,咋的,警方要留他喝下午茶,再吃個晚飯啊?
正想著,冷不丁地捕捉到了張慕生的身影,陳子輕忙對他揮手,在他走近時問:「怎麼樣,警方沒說什麼吧?」
「我不知道他們會叫你,我以為我把我知道的說了就完了,我其實也是想幫助警方快點破案,之前我不是和你說過我害怕的事嘛,兇手一天不被抓到,我就一天不踏實。」
陳子輕跟著張慕生下台階,嘴裡自說自話,張慕生走在他前面,他縮在對方背後的那片陰影里躲太陽。
說著走著,陳子輕不小心踩掉了張慕生的鞋子,還把他的腳後跟踩破了皮。
陳子輕捂臉,啊喲,壞事了。
張慕生轉過身,目光自上往下地投過來:「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啊。」沒抬頭的陳子輕滿臉無辜。
下一刻就見張慕生把那隻踩掉的鞋子踢到他腳邊,他不明所以。
張慕生說:「我以為你喜歡。」
陳子輕就算是傻子,也能聽出張慕生的陰陽怪氣。
真服了。
生氣了就生氣了,也不直接表達出來,這麼壓制情緒幹什麼,不得病才怪。
陳子輕從帽檐下瞟了張慕生一眼:「我踩都踩了。」他把身子背過去,後腦勺對著張慕生,「你踩我的,我讓你踩回來。」
「一個大男人,這么小氣。」
少年後心出了些汗,薄薄一層布料下透出清瘦突起的脊骨。他全身上下乾瘦,只有三處是軟的,胸脯,肚子,和屁股。
他戴著年輕女人的橘黃色小碎花帽子,很醜。
張慕生漠然地看著。
突有摩托的轟鳴由遠及近,趙帆盡來警局找他哥,碰巧撞見了早上沒見成的捲毛,別提有多興奮。
面對趙帆盡的激動,陳子輕只覺得熱,曬,渴,他眼珠往下一轉,咦,張慕生什麼時候把那隻鞋穿回去的?還知道不在外人面前發神經啊。
「小遙,你的帽子真可愛,你戴著像個小公主。」
趙帆盡湊到陳子輕耳旁,前言不搭後語:「那男的是你什麼人?我第一次在網吧見你的時候,他是不是坐你邊上?還是我記錯了?」
陳子輕還沒張口,趙帆盡就挺直青澀的腰杆看向張慕生,他看了一會,傻逼逼地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叔叔,我是小遙的朋友,趙帆盡。」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男生末了對他擠眉弄眼:「小遙,你跟你爸說一下我。」
陳子輕:「…………」窒息了。
趙帆盡的眼裡儘是期待,他用眼神催促陳子輕快點說。
說個屁說!陳子輕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他吞吞吐吐:「那個不是,他,我……」
一旁的張慕生不聲不響地掀掉他的帽子,讓他一張尷尬發紅的臉暴露在烈日下,看他下巴上的抽繩滑到汗津津的脖子上面,勒出淺淡的印子。
「我都不知道才二十七歲的自己,有個十九歲的兒子。」
第309章 作精進化實錄
趙帆盡乾笑:「不是啊,抱歉。」
「抱歉抱歉,是我眼睛不好使,對不住。」
接著就低頭湊近搗鼓帽子的捲毛:「小遙,那他是?」
陳子輕搗鼓的動作停了停:「他是……是……」
這結巴語氣,像是在介紹一件拿不出手的低等廉價東西。
張慕生轉身就走。
陳子輕帽子都顧不上整了,他眼皮直跳地追上去:「你等等我啊,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你長得沒那麼老,他亂說的,你生了他的氣,就不能再生我的氣了啊,說到底這件事從頭到尾跟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跟他說你是我爸的……」
趙帆盡的視野里,捲毛跟那男人一前一後。他眼下沉了幾分,咬咬牙,繃著臉騎上摩托去警局。
帥氣陽光的大男生一進來,接待的警員就熟練地撥電話通報:「趙隊,你弟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