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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把一口牙膏沫吐進池子裡,他昨晚趁江爺爺睡著,鬼鬼祟祟地把換下來的裙子跟安全褲洗了晾在陽台,後半夜又鬼鬼祟祟地收下來疊好,裝在背包里。
擱以前,他打死都不會想到,自己有天會穿裙子,還要搓安全褲。
白色的,帶蕾絲,貼身穿的小褲子。
陳子輕洗洗臉,對著鏡子梳了梳旺盛蓬鬆的長捲髮,一眨眼,臉上就有了妝容,嚇他一跳,他把台子上的唇膏轉開,擦擦嘴巴。
行了,可以了,完事。
陳子輕去廚房幫江爺爺打下手,江爺爺給他一塊餅墊肚子,叫他去喊自己孫子起床。
老人家記性不好,卻能記得時常念叨那個跟祖孫兩人有淵源的女Omega。
陳子輕吃掉餅把客廳掃了掃,門外響起敲門聲,他一愣。
江扶水回來了可以自己開門。
而且江扶水也沒那麼快處理完事情,他對沈文君的執著總要清算清算,整理整理。
都挖乾淨了,還活著的話,回來的就是脫胎換骨的江扶水。
那敲門的就是別人。
陳子輕去門口喊問:「誰啊?」
門外有聲音:「你哥。」
陳子輕想也不想就把門打開,他探出腦袋和半個肩膀,一縷長發從肩頭滑落,發尾在半空蕩出勾人的弧度。
「哥哥,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虞平舟的目光自上到下,不是你想哥哥來的嗎?又是照片又是視頻。
陳子輕要是知道虞平舟所想,肯定當場翻白眼。他還沒拿到江扶水這條線的積分袋,虞平舟來得不是時候。
出現這個場面的原因是——他高估了虞平舟。
陳子輕剛想到積分袋,腦子就徒然開始掉落。一連掉了大幾個。
看來江扶水正在挖沈文君嵌在他世界的痕跡……也不曉得那對昔日的師生談沒談崩。
陳子輕黏在嘴邊的一根細碎髮絲被撥掉,和他身前髮絲理在一起,他直起身,聞到了Alpha西裝上的菸草味。
虞平舟將他的長髮理好,別在耳後:「不讓哥哥進去?」
陳子輕說:「這是別人家裡,不合適。」
「的確不合適。」虞平舟緩慢吐息,「那就出來。」
陳子輕不配合地說:「我不,我要陪著扶水哥哥的爺爺。」
虞平舟把手放進西褲口袋,微闔了眼眸。
「哥哥你回去吧。」陳子輕仰望他,「等我這邊完事了就回長陵。」
「什麼叫完事?」虞平舟說,「讓那個年輕人愛慕你?」
陳子輕舔嘴上的唇膏,舔到了一股果香:「是啊,圍著沈教授的人裡面,只有他還沒有被我搶過來,我當然要把所有的時間跟精力用在他身上。我說過,我要搶走沈教授的一切,所有,全部。」
虞平舟掃了眼少年脖頸上的項鍊:「他人在國外。」
陳子輕說:「我知道。」
頭頂響起聽不太出意味的笑聲:「他已經是你的囊中物了,析木。」
陳子輕擺出遲疑的表情:「哥哥怎麼知道?」
虞平舟倏然捏住他下巴,指腹在他臉頰上蹭了一下:「你這身粉藍色的裙裝,什麼時候換下來?
陳子輕臉頰被蹭過的地方有點熱,他含糊:「暫時都不換。」
虞平舟不語。
「反正你別管了,我想換的時候就會換掉。」陳子輕露出不想被管教的厭煩,他發現虞平舟腕錶的錶盤沒有亮,情緒是平穩的,安全的,不由得輕快道,「哥哥,我給你發訊息,問你我這樣漂不漂亮,你一直都沒回我。」
陳子輕恃寵而驕地拍開捏著他下巴的手:「你到底多忙啊,連我的訊息都不回,還有視頻,我也問你了,你一樣不理我。」
虞平舟似是而非地笑了下,敢理嗎?理了,一時半會就消停不下來。
「我現在可以回你。」
虞平舟抬手整理少年的裙子領口:「漂亮。」
Alpha嗓音充滿磁性:「很漂亮。」
陳子輕不好意思,他乾脆躲在馬甲裡面發神經:「真的漂亮嗎?不會是你糊弄我吧?我不信你說的。」
「我知道你老古董,還傳統,你肯定不想我穿裙子戴假髮,不倫不類不成體統,我這樣走在你身邊是要給你丟人的,你都不會把這個打扮的我帶回上星府,不然爸爸會發脾氣,還要說你這個哥哥沒教導好我,讓我誤入歧途腦子壞掉了……」
陳子輕說了好一會,說得嘴都幹了也沒見虞平舟把兩片合在一起的唇張開。他控制不住地沖Alpha質問:「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穿女裝?」
虞平舟好整以暇:「為什麼穿?」
陳子輕調皮地笑:「哥哥,是不是我讓你問什麼,你都問啊?」
虞平舟道:「看情況。」
「怎麼就看情況?」陳子輕得寸進尺,「你不是一向寵我慣著我的嗎?」
虞平舟忍俊不禁:「我來這個城市,陪你在你要搶的人門口說了半天話,這還不寵你,不慣你?」
陳子輕正要頂嘴,屋裡傳來江爺爺的喊聲:「木木?木木啊……」
江爺爺往這邊來了,陳子輕一昏頭就把虞平舟推去樓道堆放雜物的角落裡,他們面朝彼此。
陳子輕的胸脯起伏不定,沒注意到身前裙子布料若有似無地挨上了硬挺的西裝,他給江爺爺打電話,找了個藉口說下樓溜達,一會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