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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懷棠買的是一個——大紅色的手工絹花。
買完就拉著陳子輕去了集市後面的橋上。四下無人,他把絹花整理整理,遞給陳子輕:「你戴上。」
「只有我看得到,你戴給我看。」
陳子輕愕然:「我不戴。」
宗懷棠懶洋洋地笑道:「新娘子都戴這個。」
陳子輕垂眼看腳上的新鞋:「那我更不能戴了,我又不是新娘子。」
宗懷棠的語氣逐漸下沉:「你是我對象。」
五個字,從肺腑拉扯出來的,泛著血腥,燙得人心慌。
陳子輕咽了口唾沫:「我是男的。」
宗懷棠俯視著著他,把他的緊張不安收進眼底,忽而就緩慢地笑了起來。
「那我是你的新娘子。」宗懷棠在他抬頭看過來時說,「行不行?」
無所謂,不在這上面糾結,只要是他,怎麼都好。
陳子輕拿過絹花瞧瞧,後面是個夾子,能夾在頭髮上面,他把絹花戴到男人頭上,又拿下來塞到對方手上,把頭伸過去。
宗懷棠的氣息粗重了起來,他笨拙地給陳子輕夾上絹花。
陳子輕對上宗懷棠沉溺在幸福中的目光,背脊過電似的不舒服,他想,快點走吧,他想去下一個世界了。
鍾明小馬那群鬼魂何去何從,宗懷棠怎麼才能恢復正常他都管不了了。
他想走了,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有點歪了,我給你重新戴一下。」宗懷棠取下絹花,專心地調整著角度去給他戴,仿佛是在婚禮現場,手上拿的不是絹花,而是戒指。
「我看看這樣是不是正的。」宗懷棠捧著陳子輕的腦袋看了又看,眼裡含著能讓人沉醉的深情笑意,「是正的,好了,新娘子。」
陳子輕坐到橋墩上面,望著宗懷棠不說話。
宗懷棠半蹲著看他,大手攏住他的臉,拇指抹上他眼角:「我家輕輕又掉珍珠了。」
第42章 啟明製造廠
陳子輕扭開臉:「誰掉了。」
「你沒掉,」宗懷棠給他看指腹上的潮濕水光,「那這是什麼?」
陳子輕的睫毛動了動,淡定地說:「不就是你出的汗。」
「哦……是我出的汗,」宗懷棠意味深長地拖長了聲調,他見心上人被他逗得臉發紅,就笑了笑,「好吧,是我出的汗。」
陳子輕理直氣壯:「本來就是!」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宗懷棠摸了摸他的發頂,「吃糖葫蘆嗎?集市上有賣的。」
陳子輕其實不怎麼想吃,他說出來的是:「那吃吧。」
剛說完,宗懷堂就把伸出雙手穿過他咯吱窩,把他架起來抱進懷裡。他因為慣性摟住宗懷棠的脖子,翻著白眼無聲吐槽:「你仗著別人看不到我,滿足你的癖好私慾。」
宗懷棠抱著他走下橋:「心裡想什麼呢,不妨說出來,我們討論討論。」
陳子輕不在這上面爭論出個誰有理誰沒理,他趴下來,腦袋挨在宗懷棠的耳邊:「沒什麼。」
「新娘子,絹花戳到我了。」
宗懷棠自顧自地笑道:「戳著吧,我樂意,多戳戳。」
陳子輕聞著宗懷棠白色衣領上的茉莉花香,打了不知多少遍肥皂,才能香到要往頭腦里去。
卻又不會讓人感覺熏得慌,想糙上兩句。
這歸功於外形出挑,長得英俊。
陳子輕眼看宗懷棠要把他抱進集市裡頭,他趕緊阻止:「到有人的地方就把我放下來吧,不然大家看的就是你擺了個抱人的姿勢。」好不容易讓縣裡的人覺得不瘋了,這一抱不就又沒了好名聲。
宗懷棠腳步不停:「老管別人怎麼想,累不累。」
陳子輕的身子隨著他的一瘸一拐顛晃:「隨你吧,反正被指點的不是我。」
又憋不住氣地脫口而出:「我關心你還關心錯了!」
宗懷棠前行的動作猝然頓住,他偏頭看趴在自己肩頭的人,目光灼灼:「那你為什麼不直接說?當初勾引我的大膽豪放去哪了?」
陳子輕:「……」勾引這標籤,我跳進黃河搓個十天半月都洗不掉了是吧。
宗懷棠嚴厲訓導:「你直接說,我們早就已經親上了。」
陳子輕要把腦袋從宗懷棠的肩頭移開,攏在他背上的手一按,他就又趴了回去。
稠稠密密的吻覆上他的脖頸,含著一聲低又啞的慵懶笑意:「現在也不晚。」
陳子輕被宗懷棠抓著後脖子親,嘴巴里外都陣陣發麻刺疼,他的餘光瞥到不少人影往這邊來,急忙咬了宗懷棠一下。
沉迷於親吻中的男人只當是情趣,親得越發投入,越發熾烈。
唾液的交換跟吞咽聲清晰得令人面紅耳赤。
陳子輕沒辦法了,就把手伸到宗懷棠的後領里,摸他緊繃燥熱的背肌,指尖若有似無地刮擦,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失控,唇舌兇猛的霸占也因此停滯了一秒。
陳子輕在這個間隙捂住他的嘴,大聲說:「有人過來了!」
宗懷棠閉上雙眼粗聲喘氣,他壓下眉間激烈涌動的欲望,意猶未盡地啄了啄捂著他的手心,把人放下來,牽著走完回集市的後半段路程。
集市上好幾個賣糖葫蘆的,看著都紅都圓,都好吃。
宗懷棠隨便在一個草靶子上選了一根糖葫蘆,他在最上面的山楂邊緣咬了一塊,有年長的上前打探他是不是真的好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