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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願冒這麼大的險,也不給他錢。
「你這都不把他趕出門,」堂哥難以置信,「津川,舉頭三尺有神明,你跟認賊作父有什麼區別?」
梁津川的太陽穴被究竟刺激得隱隱作痛。
「我說出去了,別人怎麼看你嫂子,怎麼看你,我就不信你的名聲不受影響。」堂哥有備而來,「誰想跟一個不孝順,被親嫂子勾搭到床上,明明知道嫂子怎麼對自己全家,還要讓愛情沖昏頭的人做生意。」
梁津川轉著無名指上的戒指。
「你喜歡那麼個黑心的,你沒救了。」堂哥義憤填膺,「我真為你感到不齒,做你堂哥,跟你一個姓,我都嫌丟人。」
「說完了?」梁津川唇邊噙著冰冷的笑意,「說完了就讓開。」
堂哥跌坐在道德制高點上,窩囊地駝著背:「你借我錢買藥,我可以不說。」
梁津川哧道:「不是買車嗎。」
堂哥愕然,李南星竟然連這都說了!他支支吾吾:「我,我那時候是想買車,現在不,」
梁津川笑了笑:「我會把錢給路邊討飯的,你是討飯的嗎?」
堂哥的臉成了豬肝色。
「我聽說你是在首城混不下去了才來的錦州,你真不怕我到處說?我請人寫成文章,發到那什麼論壇還是客上面去,到那時候多的是人在底下發言,還會轉載,鬧大了就要上報紙!」
梁津川抬下巴:「去吧,隨便發,隨便說。」
堂哥面無人色。
……
車子揚長而去,王建華透過後視鏡看后座的老闆:「別人不清楚,你肯定是清楚的,你嫂子對你多好。」
梁津川將領帶鬆開一些,手撫下來,停在蝴蝶翅膀樣式的領帶夾上。
前頭的王建華接著道:「書上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嫂子以前做過什麼錯事,後來都該補上了。」
梁津川沒有言語。
王建華頻頻觀察他的表情:「你不要中了敵人的離間計,你嫂子一直有人惦記,你可千萬別干傻事,把他往什麼人被窩裡推。」
梁津川緩慢地吐息:「安排兩個人看著他。」
王建華知道老闆口中的「他」是指剛才那位:「如果發現他要搞名堂,是把人關起來,還是……」
梁津川突兀道:「他弟弟快高考了。」
王建華的腦子賺得過快,他馬上就心領神會:「懂了,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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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雲出院回家養著。
二嬸第一次進她租的房子,跟她在電話里說的差遠了,一天一地。
「成天就知道扯謊,嘴裡沒一點真話。」二嬸邊掃地邊罵,「你也就騙騙你媽了。」
「在外頭是個孬子,別人都動刀子了還衝上去,當自己的皮是鐵做的,捅不破……還有你爸也是,就在天上看著,也不知道護著你,活著的時候不中用,死了也不中用……」
房門外的叨叨聲響個不停,梁雲把被子拉起來,蓋住腦袋。
不知過了多久,二嬸把外面的衛生搞完了,進房間來搞,她喘著氣,前胸後背都讓汗浸濕了。
「我叫你在醫院多待些天,你非得出院,在病房躺著的時候也不消停,又是讓南星給你送電腦敲敲打打,又是和人發簡訊打電話,皇帝都沒你忙。」二嬸站在桌前收拾閨女的瓶瓶罐罐,「單位離了你就開不下去了是吧?要你那麼拼命?」
梁雲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我不努力賺錢,過年怎麼讓你拎出來長臉。」
被子一把被強行掀開。
一根手指戳上她腦袋,收了力道,連戳兩下。
「是,都是我的錯,我逼你的,我死了好了!」二嬸嘴上說著,手上沒停,把她床頭拆開沒吃完放綿了的餅乾拿起來,吃兩口,「不吃就別買,瞎浪費錢。」
梁雲看她把綿了的餅乾吃完就接著打掃,擰著眉心說:「歇歇吧。」
「這才到哪,有什麼好歇的。」二嬸把笤帚兌進床底下,「你掃地只掃中間,邊邊角角都不掃,你看你這床下面,全都是灰,住久了,灰就到身體裡去了,那不得生病。」
梁雲又用被子捂住了腦袋,不想聽她媽念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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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嬸急著家裡的活,她確定閨女的身體狀況在一天天的好起來,就嚷嚷著要回去。
陳子輕給老表買了兩條煙,叮囑他在路上多費心看著點。
這時的所有人都沒想到,沒多久就出了意外。
很平常的午後,陳子輕在家給梁津川的核心團隊講他的思路,手機響了,梁雲打來的,她那麼個性格獨立偏冷的人,竟然在電話里不知所措地求助,像沒了主心骨:「嫂子,我媽在田埂上暈倒了。」
陳子輕給了梁津川一個眼神,他自己拿著手機走出書房:「怎麼回事啊,摔了還是讓蛇咬了?」
梁雲才出院沒個天把,還沒回公司上班,她在住處,滿抽屜的找證件:「我也不知道,我正在買回去的票,最快的一趟是四點多的,」
陳子輕說:「你先別急,誰在你媽身邊,我打過去問問。」
他打到二嬸的手機上,接電話的是村里一個大媽,也是慌得不行,不知道要怎麼辦。
陳子輕讓她描述二嬸的狀況,看見什麼就說什麼,直接說。
「臉僵了,脖子也僵了,像鋼板一樣硬邦邦的,動不了,哪都動不了,我們不敢搬她,怕給她把哪兒掰斷了,嘴巴張不開,一直在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