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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兒。」陳子輕把手機往口袋裡揣,沒揣進去,他想起來自己還是晚宴上的那身衣服,沒兜。
周秘書「嘶」了一聲。
陳子輕驚訝地睜大眼睛,周秘書開車接他的時候穿的長袖,這會換成短袖了,一條胳膊上包了紗布。
「周秘書,你這怎麼傷了啊?」
周秘書苦笑,最近讓你前夫餵了槍子。
說不說?
周秘書不動聲色地觀察老闆,戴了助聽器,這個距離能聽見的吧。
老闆的面上看不出意思,這就是意思。
周秘書對著柏太太欲言又止:「是傅總打的。」
陳子輕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也不怪傅總,是我自身問題。」周秘書講了事情原委。
陳子輕不認同地蹙眉:「你有什麼問題,你一點問題都沒有,就是傅延生發瘋。」即便有問題也不能隨便開槍吧,傅延生的毛病一點沒變,沒救了,他那種人。
周秘書唉聲嘆氣:「算了,不說了,過去了。」
陳子輕也嘆了一聲,幸好只是胳膊,不是腦袋瓜子,他真沒想到傅延生跟心腹費萊爾反目了。
那晚的事他有印象,他在車裡被傅延生扯頭髮,怕被官方助手警告就大力掙扎,激發起了體香,擔心傅延生失心瘋把他拆開吃掉就跑了。
下車沒跑多遠撞上費萊爾,被他打暈了。
陳子輕醒來是在別墅的床上,費萊爾把他打暈之後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
所以是費萊爾抱他上車的時候,柏為鶴跟周秘書就在附近車裡,周秘書還用手機拍下了那個畫面。
「我跟傅總解釋了,也清楚地表達可以配合他查證,他應該是看出我的坦然,知道不是我把照片發給他從中搞鬼,不想承認是自己誤會了,就對我開了一槍。」周秘書無奈至極。
文人遇到土匪,有理說不清的感覺。
陳子輕能體會周秘書的心情,傅延生一言不合就動用暴力,二十出頭的年輕家主,竟然都沒有面對錯誤承擔後果的能力,很可怕。
周秘書該說的都說了,洋洋灑灑地離開了。
陳子輕送他出包間,自己在走廊的木椅上查看簡訊,看一條刪一條。
「柏太太,不介意我坐在旁邊吧?」
頭頂響起磁性的聲音,恰到好處的禮數令人心生好感。
陳子輕停下刪簡訊的動作抬頭,他仰視穩重俊雅的商圈大佬:「不介意。」
柏為鶴的友人坐了下來,陳子輕不看簡訊了,他緊張兮兮猶如置身考場,隨時做好答題的準備。
「今晚的菜合柏太太的口味?」
「合的合的,非常好吃。」
「辣了些。」
「我口味重,喜歡吃辣的。」
「那巧了。」
……
「柏太太,聽說你與為鶴的婚禮在冬季補辦,到時我會帶家人去觀禮。」
陳子輕目瞪口呆,柏為鶴為了圓謊言,連這都造出來了嗎?
但是,冬天來之前他肯定已經走了。這個爛攤子只能由柏為鶴一個人收拾了。
「柏太太,指甲不能啃了,再啃就到肉了,破了出血了,你先生會心疼。」
大佬氣場太大,一句調侃都像是批評。
陳子輕尷尬地放下手指,蜷進手心裡蹭掉上面的唾液,他無意識地挺起線條風騷的腰背,勻稱而直的兩條腿併攏,規規矩矩地坐著。
大佬坐了會,去吸菸室和幾個朋友分享信息。
「是張白紙。」
「三十三歲,心理年齡剛成年不久。」大佬眼光毒辣,心思敏銳。
有人贊同這一觀點:「比為鶴大四歲,像他兒子。」
……
四個大人物各自吸菸,那位柏太太既美,又妖,還純。
前兩樣是皮囊,純是靈魂。
去年傅氏總裁大婚,他們之中有人剛好在垡城,受到了邀請,本想跟為鶴一起去,臨時有事改變了行程,讓助理去了。
助理回來說傅太太多麼貌美,還拿出了拍下的視頻。
後來傅太太意外身亡,助理傷心醉酒,那位友人間接知曉了這件事。
因此他今天一見到柏太太,就把已知的信息透露給了同行的三人。
傅太太跟柏太太是同一人,發色瞳孔的變化只能騙騙神志不清的局中人,騙不了他們。
他們沒有問為鶴為什麼要將一個結過婚,感情牽扯複雜,死而復生的男人放在太太的位置上面。
這是分寸,也是尊重。
有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自然會傾力相助。
儘管他們清楚,為鶴用不到他們。
真到了用他們的那天,他們也無能為力。因為連為鶴都處理不了,他們又怎會做到。
關於柏太太,他們都知道是假的,都當真的。
其中緣由不言而喻。
.
這個時候,陳子輕一行人去往拍賣會,夏橋正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酒店,他倒在地上,衣褲濕透凝成水跡向外蔓延。
手掌傳來震動,夏橋正死灰復燃,他立即接通。
「小正,Fairy在你旁邊嗎,我打他電話提示已關機,你讓他接電話。」
手機那頭不是小心翼翼的討好,而是病弱帶笑的聲音。
夏橋正眼裡的光熄滅,他將拿著手機的那隻手平放下來,沙啞疲倦道:「不在我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