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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正當占雨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被一陣呼救聲和一片嘈雜的腳步給吵醒了,她被嚇得渾身哆嗦,扒著門縫往外看。
只見外面的走廊燈忽明忽閃,一群穿著破爛的人正手拿長刀,也不知他們哪來的鑰匙,把旅館的房間挨個打開,然後闖進去把旅客洗劫乾淨。
如果遇到一些反抗的,他們就毫不猶豫的亂砍,頓時慘叫聲傳出,在幽暗的走廊里迴蕩。
沒有一個人敢出來,仿佛整個世界都睡死了一般。
「你,你這是遇到搶劫團伙了啊。」陳子輕吃驚地看著占雨,「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占雨臉色發白,顯然當時也被嚇得不輕,但臉上卻露出掩飾不住的自得。
「嘿,想害我?」占雨道,「這世上能害我的人,他還沒出生呢!」
「你看見那衣櫃了嗎?占雨指著房間裡的衣櫃,自誇道,「我當時啊!靈機一動!」
「旅館那個衣櫃有上下兩層,我最近瘦了,正好可以縮進最下面那小格子裡,諒他們也發現不了我。」
「哼!」
見陳子輕不信的樣子,占雨有些不滿,當場就要演示一變,她速度地打開衣櫃門,貓著腰蜷縮進柜子的角落裡。
占雨在裡面伸手反關上櫃門,在衣櫃裡自信滿滿滿地喊道:「南星哥,怎麼樣!我藏得是不是很完美?」
「哦,確實……」
連陳子輕也得承認,占雨藏得確實很好,因為她的體型本就嬌小,加上柔韌也不錯,她這樣縮在衣櫃角落裡,再有衣物遮擋,確實很難被發現。
既然是挨戶搶劫,那麼多房間,那些劫匪也不可能翻找得很仔細。
「是吧,連你也要承認我的理智吧?」柜子里傳來占雨自信得不得了的聲音。
「可是……」
陳子輕認真地上下打量著衣櫃,眼中閃過一絲遲疑。
「有什麼問題嗎?」占雨詢問。
「你沒發現……」陳子輕看著一截被夾在門外的長髮,「你有頭髮被夾在外面了嗎?」
占雨聽他這麼說,一下就沒了聲音。
房間裡陷入沉默,空氣有種莫名的壓抑和冰冷,明明有兩人存在的房間,瞬間沒了一點生氣。
不知道為什麼,陳子輕忽然如墜冰窟,心裡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感覺他太熟悉了……
陳子輕盯著櫃門,瞪著夾在外面的那截長發,只見那垂落的漆黑髮絲,忽然像有了生命一般,一根根的瘋狂扭動起來,然後鑽進了柜子里,消失不見。
「占雨?」陳子輕小聲試探。
「吱嘎……」
沒人回答,只有木製的櫃門緩緩的打開,開門的聲音在沉寂的房間內迴蕩。
柜子里一片漆黑,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占雨……」陳子輕對著幽暗的衣櫃,又呼喚了一聲。
「原—來—是—頭—發—」
低啞的聲音從柜子里幽幽地傳出來,說話的人嗓子仿佛被撕裂了一般,根本不像是人發出的。
一隻蒼白手臂沿著櫃門,從幽暗的柜子里伸出,慘白的手指在櫃門的邊緣胡亂抓繞,發出刺耳的指甲與木頭刮擦的聲響。
「咯咯……」
隨著手臂的伸出,這人的肩膀終於露了出來,可陳子輕卻清晰的看見,連接手臂的不是肩膀,而是脖子。
而原本脖子上的頭——卻不見了。
沒有頭,也就無法辨認對方的身份,陳子輕希望這個「人」不是占雨,可如果不是的話,那柜子里的占雨又去哪了?
「人」從柜子里緩緩爬出,雙腿被詭異的連接在了原本手臂的位置——肩膀的兩邊。
「原來是頭髮啊……」又是一聲嘆息傳來,透著一絲後悔和坦然。
「占雨,是你嗎?」陳子輕還是無法確定。
接著,他就在這「人」原本腰的位置,看見一顆耷拉著的頭顱,漆黑如瀑的長髮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另半張清秀而熟悉的容顏。
「占雨!」陳子輕無比的心痛。
占雨眼珠小幅度地轉動,隨後而來的是神經質的崩潰哭叫。
「我明明藏好了的……嗚嗚我藏得那麼好……我躲在衣櫃裡面,一點聲都沒出……怎麼會有頭髮夾在外面……」
「咚」
她的頭掉在地上。
歪倒著,一雙眼睛看著陳子輕。
第177章 寡夫門前是非多
陳子輕一眨眼的功夫,地上的頭沒了,占雨七拼八湊的身體也沒了。
衣櫃的門是關著的,櫃門的邊沿沒有指甲抓撓過的痕跡。
剛才的一切好像只是他的幻覺。
陳子輕提著氣走到衣櫃前面,小心翼翼地把櫃門打開,裡頭只有三兩件衣服掛在角落。
衣服靜靜地垂掛著,衣角不見絲毫晃動的弧度。
宿舍里徒留一絲陰氣。
陳子輕後心濕冷汗毛倒豎,占雨死了,是兇殺,她身上的各個部位都有錯開。
分屍。
占雨被分屍了!
陳子輕晃著腿後退了一小段路,腿撞到椅子發出刺耳聲響,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一坐就是很長時間。
「扣扣」
敲門聲突如其來。
陳子輕的神經末梢猛烈一抖。
宿舍門不是開著的嗎?他記得自己進來的時候沒把門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