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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就按你的來。」
季易燃的身形滯住。
陳子輕越過他要去院裡:「先說好了,你爸那邊我是不會管的,多少困難都是你自己一個人面對。」
手被拉住了。
季易燃的手掌從他的手腕劃到他小臂,一路摸到他肩膀,圈住。
他聞到了來自季易燃身上的,洶湧猛烈的味道。
——藏在陰影里的希冀,暗戀,眷戀,都在這一刻飛到了陽光下。
「季易燃,我這副身體要用兩個月,還早著呢。」陳子輕說,「我不能用周巷的身份跟你結婚。」
「我知道。」季易燃只是圈著他的肩膀,沒有做別的親密舉動,眉間落滿熟練自然的克制隱忍,「我想先定下來。」
陳子輕撇撇嘴,生怕他會反悔一樣。
其實他想在一個月之類就定關係談上,雖然這關係超過他預料,但也算是在理想的時間內確定了吧。
距離一個月還有十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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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水師的後代繼承了他生前的所有技術,甚至在天賦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只是不想進這一行。
因為那個老人死於非命,他們作為後代也過得不好。
這都是老人在風水事上留下的「福報」。
現如今老人的後代又被卷進了豪門謀權設置的風水局中,還是變相的續他的路。
像是命數。
那後代在季家研究了兩天,在紙上寫了一份生辰八字交給季家父子。
「你們要儘快在住處附近找到有這個生辰八字的人。」他說,「這個人能解決季家所有不順。」
住處附近不就是兩個鄰居,從主子到傭人,逐一調查了,沒有一個人是紙上的八字。
季易燃問風水師的後代,是不是哪個數字寫錯了。
後代說:「沒有錯。」
季易燃欲要重新核查兩家的相關人員八字,書房裡倏地響起聲音。
「漏掉了一個。」季常林說,「謝家小子的未婚妻沒算上。」
季易燃道:「婚約取消了。」
「那就是前未婚妻。」季常林哪在乎這種小事,「去查吧。」
季易燃去查了,他很快將結果送給他爸,「是紙上的生辰八字。」
季常林精神疲乏:「把人帶過來。」
「找不到,」季易燃說,「遲家,謝家在找他,一堃也托我幫忙找,都沒消息。」
季常林看向風水師的後代,手在紙上點兩下:「這個八字的人,還活著?」
對方點點頭。
季常林問:「在哪個方向?」
季易燃的喉結不易察覺地滾動。
風水師的後代安靜一會,說出幾個信息:「本市,南邊,有水的地方。」
「範圍太大。」季常林說,「但是找也能找到,是嗎,易燃。」
季易燃抿著的唇微松:「我會盡力。」
「不是盡力,是必須找到他,活的。」季常林問風水師的後代,「找到以後,直接讓他住在季家?」
「最好是進祠堂。」
書房氣氛劇變,隨時都要引發一場暴亂,卻又在生死關頭的現實之下難以發作,只能成為一個啞炮。
季易燃眉頭緊鎖,頗為不認同。
季常林把玩指間的白棋:「易燃,爸年紀大了,娶個同性小輩會晚節不保,讓他進季家祠堂的任務交給你了。」
季易燃面色極為嚴峻:「可是,我,」
季常林不耐地打斷:「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戀,季家沒有這樣的基因。」
他說這話的時候沒停下把玩白棋,不知道摸多少遍了,在想誰。
「先娶了,穩定下來再說。」季常林懶得在這事上多費口舌,他只想快點試一試新的八字之人能不能解決季家和他本人的困境,「不是讓你犧牲自己和他圓房,只是犧牲你的第一段婚姻名額。」
季易燃透露自身的另一個難處:「爸,你可能沒留意,他跟我兩個發小,都有過感情。」
季常林說:「你不參與,顯得不合群。」
明明是調侃的話,卻因為場景時間和聽說這話的人而沒了那份意味,只有坐在會議室里的不苟言笑。
季易燃神情冷淡:「他對我,沒意思。」
季常林把白棋放在文件上面:「那是你該反思的事,為什麼他能看上你兩個發小,卻看不上你,你該取人之長,補己之短,我季常林的兒子應該遠高於他人。」
季易燃陷入漫長的靜默和沉寂當中。
似是面對父親常年的獨裁控制,有苦難言,十分不願。
最終還是不可抗力的屈服,應聲道:「好,我想辦法找到他,讓他同意。」
季常林又咳了點血絲出來,他喝茶衝掉口腔里的腥味:「那就這樣,你把我兒媳帶到我面前,我給你們舉辦一場比謝家訂婚宴還要盛大的婚禮,讓你壓過你發小。」
第137章 茶藝速成班
陳子輕睡著覺,隱約感覺旁邊有人,他翻身睜眼見到個輪廓剪影,幾乎全部隱於暗中。
「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陳子輕迷迷瞪瞪地打了個哈欠。
青年垂手立在床前,無聲無息。
「啪嗒」
有水滴落在地上。
陳子輕原本纏著神經末梢撒嬌的那點睡意驟然消失,他支著胳膊坐起來:「季易燃,你身上是濕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