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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未婚妻偷人東西吃,是個小賊。
楚未年輕晃鐵盒,裡面發出清脆聲響,這糖粒,正常人吃不下去,那小賊肯定吐了,浪費。他咀嚼美味一樣,吃了一把糖粒,大腦皮層得到紓解。
左邊響起腳步聲,少年擦著嘴角的水跡出現在他視野里,他抱著胳膊抬眼:「擦什麼嘴,去衛生間偷吃了?」
陳子輕:「……」
煩人,楚未年比周衍明更讓他不想搶。
陳子輕故意把椅子拎起來,重重放下去,拖著帶出刺耳聲,他的語氣表情卻是矛盾的乖巧:「未年哥哥,你現在把我當朋友了嗎?」
楚未年說:「沒有。」
陳子輕判斷出他說的是真話,因為沒掉落一個幾分袋。他把椅子踢翻在地。
楚未年沒動怒,他的眼中浮出興味:「小狂犬。」
陳子輕嘴一抽,楚未年上次說他是小瘋牛,這次說他是小狂犬,真服了,這麼會給人取外號是吧,把你能的。
「你欺負我,楚未年,你以大欺小,我要回家找我哥,我讓他用信息素把你嚇成孫子。」陳子輕往外跑,一雙手從後面把他抱起來,他身體騰空。
楚未年這回沒像去年小年夜那樣把他扔在床上,而是往書桌上一放:「動不動就要找你哥,他是個大忙人,哪有時間管你這種小事。」
陳子輕呼吸急促,他笑得張揚自信,眼睛卻是紅起來:「在我哥眼裡,只要是和我有關的都是大事。」
楚未年搖頭,裝得還挺像那麼回事。
下一刻,他的腦中忽然竄出好友易感期的現象,認為少年太把自己當回事的念頭就出現了瞬間的動搖。
楚未年反應過來時,手已經按在少年的眼尾,指腹沾到了液體。
破例了。
幾十年的原則,一照倒退。
楚未年盯著指腹的液體,別人的液體,他尚未去洗手間沖洗,口袋裡的手機就來了訊息。
陳子輕明目張胆地看了看,沈文君怎麼這麼晚了也還沒睡。明明是下周的同學聚會,現在有什麼好急的,非要在這時候找楚未年說。
「你不能不去嗎?」陳子輕見楚未年回訊息,「那天我可以不回家,我來你家陪你奶奶說話。」
楚未年叫他別鬧:「不止文君,還有其他同學,可以帶家屬。」
陳子輕冷哼:「老土死了,我才不去。」
楚未年撩眼皮看他一眼:「我也沒說要帶你去。」
「我知道。」陳子輕最後一個字說完,眼淚就撲簌簌滾落,一滴兩滴,在他臉上劃下水痕,「你可以不用這麼直接說出來的。」
轉而就笑起來:「你直接說也正常,我誰啊,我什麼也不是,我們合作關係,連朋友都不算,我向你討幾次了,你都不給我朋友的位置,那位置只給沈文君,是他的專屬。」
楚未年發錯了訊息,他低罵一聲,欲要安撫水多愛發神經的少年。
「我哥去不去?」少年已經換到另一個話題,他眼裡有淚光,臉濕淋淋的,仿佛剛才的一切卻全是演戲,根本就不在乎,都是裝出來的。
裝得很淺顯。
楚未年輕笑一聲,他把回訊息的事挪後,研究新奇的玩具一般的眼神鎖住少年:「你哥沒時間。」
陳子輕說:「那最後不就是你跟我前嫂子二人世界。」
楚未年:「……」
陳子輕偏執地仰視他:「未年哥哥,你做我朋友好不好。」
楚未年拉起少年的手臂,捏著他自己的袖子擦他的臉:「都說了,我是你未婚夫。」
陳子輕用不死心的姿態說:「我們的婚約只維持一年多,那等婚約取消了,我們就做朋友。」
楚未年掃了眼少年,這麼執著於朋友關係,源自他跟沈文君是朋友,這都要照搬。
「到時候再看。」楚未年的興致莫名就淡了。
陳子輕說:「不光是朋友,還要是比我前嫂子更重要的朋友,譬如我跟他同時被綁架了,綁匪讓你二選你,你要毫不猶豫的選我。」
楚未年:「……」
陳子輕又說:「綁匪給你第二次機會,你還是選我,無論你有多少次選擇的機會,你都只選我。」
楚未年:「……」天方夜譚。
「去年周衍明有個機會擺在面前,他沒選我,我恨了他很長時間,到現在都有疙瘩,永遠不會忘掉,不會原諒,哪怕他後來對我很好,只追求我彌補了當時對我造成的傷害。」
陳子輕抓著楚未年的衣服,屁股一歪就從書桌上滑下來,站在他身前。兩人的距離很近,陳子輕像是在楚未年懷裡,他乖乖地給楚未年撫著自己那一抓留下的褶皺:「未年哥哥,我去睡了。」
楚未年彈彈依舊有褶子的身前衣服:「析木同學,明天我就不送你回學校了,五六點鐘不是我的生物鐘,我要睡到自然醒。」
「……哦。」
陳子輕這晚做了個決定,他打算找個時機用積分買道具藥給老太太餵下去。
只要老太太精神好一點,楚未年相信了他是福星貴人的身份,那他不管是之前還是以後說的話,可信度都會上升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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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未年沒參加同學聚會,他到場就叫上沈文君走了。
沈文君或許是察覺出不尋常,一路都沒說話。
長陵有害,夜晚的海灘上沒什麼人影,楚未年把車停在海邊的公路旁,他遞給好友一瓶水:「文君,你知道你外祖母是靈媒,能通靈占卜吉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