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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津川冷哧一聲,翻身背對他。
「蔣橋也會寫毛筆字又怎樣,這個世上會寫毛筆字的多了去了,那我還能都喜歡啊。」陳子輕安撫沒安全感又愛吃醋的小叔子,「我不喜歡蔣橋,他長得沒你帥,手也沒你的長,睫毛沒你的翹。」
梁津川的長睫微動。
「這回你看到了,我是被他強行擄走的,沒有背著你偷情。」陳子輕握住少年好看的手塞進肚子裡,「我就喜歡你。」
梁津川的手指抑制不住地黏上柔軟肚皮,捏住一塊。
耳邊有悄聲說:「我只喜歡你。」
梁津川的脊背竄上一股股的燙熱,前頭小腹抽搐著繃緊,他的耳根跟眼尾都紅起來,口中吐出冷聲:「玩我玩上癮了是吧。」
「哪有玩你。」陳子輕貼著他後背,嘴裡嘀嘀咕咕,「我不是怕你不知道嘛,我多說幾遍……誒,別往床裡面睡了,再睡就要到牆上去了,你膝蓋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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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人呼吸均勻,梁津川翻身抱上去,他做了個夢,夢裡他回到大哥娶媳婦那天。
新人拜堂。
梁柏川喝高了,他蹲下來擦媳婦鞋子上的泥。
周圍人都在起鬨他娶了媳婦就不正經了,他吹掉媳婦的蓋頭,一把將人扛進了婚房。
畫面一轉
梁柏川給弟弟打洗臉水,端到輪椅邊的椅子上看他洗臉,跟他說:「津川,你大哥我是真的稀罕你嫂子,稀罕得緊。」
「能給的我都給了,不能給的我在想著法子給。」梁柏川嘆氣,「真有神仙就好了。」
「要是真有神仙,大哥也求個心想事成。」
梁津川把毛巾擰乾擦臉:「你成了親以後,大小事都圍著媳婦轉,你把你的媳婦疼上了天,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胡說什麼,你嫂子沒有不滿足,他很好,對你大哥我也好。」梁柏川堅硬富有男子氣概的臉上浮出幸福的笑來,他清清嗓子,嚴肅地叮囑,「津川,往後如果我有犯渾對不起你嫂子的地方,你可一定要提醒我。」
「能娶到你嫂子,是大哥的福氣。」
畫面又變了。
梁津川半夜轉著輪椅出了屋子,他看見了院裡蹲了個人影,奇怪地問道:「大哥,你這麼晚了怎麼刷牙?」
「你嫂子嫌髒。」
梁柏川把牙刷兌進缸子裡洗洗:「咳,我跟他睡呢,我親他那兒,不刷牙不讓親。」
梁津川醒了。
他在床上躺了幾分鐘,神經質地坐起來。
陳子輕迷迷瞪瞪地握住他膝蓋:「你幹嘛去?」
「刷牙。」梁津川說。
陳子輕的困意退去了些許:「這才幾點啊,你刷什麼牙?」
梁津川陰沉沉的:「刷完牙回來舔你。」
陳子輕的聲音模糊不清:「你直接舔啊。」
黑暗中,梁津川的眼神十分可怕:「我不刷牙,你嫌我髒,不讓我舔。」
陳子輕的困意全退了個乾淨,這不睡覺睡得好好的嘛,梁津川怎麼給自己拿到劇本戲份演上了?
不等陳子輕做出應對措施,梁津川已經下了床。
陳子輕打著哈欠喊了聲:「別去水房,就在陽台上刷牙,對著桶里刷,我明早去塘邊挑水洗了就行!」
片刻後,梁津川回到床上,他帶著寒意托起嫂子的兩條腿,手掌虎口卡在腿打彎處。
陳子輕被冰得打了個哆嗦,夾住了他的腦袋。
沒幾下就不冰了。
梁津川的唇是涼的,口腔里是熱的,燙的。就像他神情冷淡,唇舌卻是充滿侵略。
他的嫂子會在他口中化作一灘冰棍水,再被他一點點搜刮進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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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蔣橋被打過了幾天,蔣橋的家人都沒來學校找梁津川麻煩,陳子輕才把心放回去。
臨近期末,梁津川課業繁重。
這天陳子輕送他去上晚自習,自個兒上街溜達。
陳子輕買了一根烤香腸邊走邊吃,他路過一家理髮店,腳步一轉就到門邊觀望理髮的技術。
劉海必須碎,必須斜,必須長過眉毛把眼睛擋起來,別的就沒什麼要求了,他完全可以勝任。
陳子輕咬一口外脆里嫩的香腸,前面不知哪個咆哮。
「查暫住證的來了——」
陳子輕摸兜,沒摸著,壞了,出門忘帶暫住證了。
「我真服了。」陳子輕把剩下的香腸咬掉,他丟了竹籤撒腿就跑。
被抓了。
箱式微型車裡黑漆漆的,塞不下人了,還要往裡塞。
人不是人,是雞,鴨,豬。
陳子輕見到了所謂的收容所,和他一樣被抓進來的倒霉蛋有幾十個。
有罵的,有哭的,有跪地求的,全都沒人理睬。
這個時期每天的幾個特殊時間段出門,不是本地的光揣著暫住證還不夠,得把身份證也帶上。
陳子輕蹲在角落舔嘴上的香腸油,他瞅著相關部門挨個叫人出去盤問。
落腳的地方是哪裡,原居住地是哪裡,來首城做什麼的,家裡有幾口人,要在首城待多久。
一番問下來就報價,想出去要交300塊。
可以借電話叫家人來保,打個電話收費10塊錢。
陳子輕聽見一個大漢說自己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叫他們隨便整。
「沒人保會怎樣啊?」陳子輕小聲問身邊瑟瑟發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