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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注意的是力度,尺度,和時間。」
陳子輕明白了:「好的,我會注意的。孫班主呢?」
「班主在陪張老爺喝茶。」總管事沒嫌他逾越多問,「如果班主讓我來帶你過去,我便帶你去。」
陳子輕對總管事道謝,孫梁成說表演完了不會離開,戲班子要在張家住上三五日,每晚上台表演。
那他肯定不會留那麼長時間的,他先藉機把張家逛了再說。
……
亥時,張家的家僕領著精緻妝容難掩憔悴的彩雲,向著表演皮影戲的院子走去。他們還沒到就聽見不遠處鑼鼓齊鳴,顯然是戲已經開始了。
「彩夫人,我們快點吧,皮影戲這都開始了。」
家僕覺得彩雲走得實在有點慢,受不了地出聲催促著,但彩雲的情緒尤為低落,根本沒有要加快腳步的跡象。
彩雲自從那夜跟秀才見過一面以後,她便以身子不適為由在閣樓里修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日漸枯萎。
老爺請戲班子的事,彩雲是知道的,但她不想看,沒有興趣,更不好奇,她已然表明了態度,老爺卻還是差人來請她去看皮影戲。
她去了,坐在一堆百花爭艷的姐妹里,她們會以為她為了博得老爺的歡心,使上了苦肉計,憔悴都是化出來的。
彩雲慢慢走著,恨不得在路上多消磨些時間,最好是進院子時,皮影戲就已落幕。
「彩夫……」
家僕剛想再次說話,彩雲卻毫無預兆地停住了,她站在原地,頭垂得很低,看不清臉上表情。
這突如其來的一出讓家僕們摸不著頭腦,他們都忘了催她了。
「彩夫人?」
彩雲消瘦異常的身體莫名地微微抽搐起來,幅度很快就變大了,她不停地抽搐。
就在家僕想要上前查看的時候,彩雲猛地一步邁出,步伐飛快,瘋跑一般向著表演的院子衝去。
「夫人!你等等我們!」家僕在後面追喊著。
此刻院子裡,密集的鑼聲響徹張家宅子,在無數燭光的照耀下,由後台人員控制的皮影人物,早已緩緩登場。
上來便是一場打戲,兩個皮影人偶刀來劍往,打得很是精彩,下面的觀眾也連連叫好。
院裡的觀眾越來越多,晚來的沒有座位,只能站在外圍觀看。
然後奇怪的是,最前面的一排椅子卻是空著的,沒有人坐,連張老爺也只是坐在第二排。
陳子輕透過門帘往觀眾席瞄,雖然都是張家人,卻不都是張姓,坐得很滿。
「這場表演,主要是張家給先輩安排的。」
他心驚肉跳地轉頭,戲班的催戲人湊在他旁邊,努努嘴道:「喏,他們都坐在第一排。」
看著那一排擺放整齊,空蕩蕩的座椅,陳子輕心道,張家怎麼奇奇怪怪的,不過是皮影戲而已,還要請先輩。
可能不管是哪個時代背景,有錢人總有相似之處,迷信。張家請先輩,八成是有什麼講究。
陳子輕打了個哈欠,捂嘴的手伸到布帽上面,正想扶一下,視野里就多了個人,是一女子。
「兄台,你去哪?」催戲人拉住陳子輕,「班主沒讓你去找他。」
陳子輕掙脫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進院的女子:「那是誰?」
「能是誰,張老爺的小妾唄。」
陳子輕遲鈍地停下了掙開的動作,張老爺的小妾耳朵上戴著一對……蘭花耳環。
那不是他給秀才的嗎?她就是秀才的心上人?
不會吧,秀才怎麼會跟張老爺的小妾有感情牽扯……
陳子輕自我安慰,或許只是湊巧,那小妾剛好也在香鳳閣買過一對一模一樣的耳環。
對,就是這樣,香鳳閣又沒說蘭花耳環是孤品。
陳子輕的心緒走了個來回,身上就出汗了,他長長地舒口氣,不再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位小妾身上。
下一刻,院裡傳來嘈雜。
有家僕在喊:「彩夫人,彩夫人快回來……裡面沒有位置了。」
陳子輕的直覺讓他迅速跟系統做了比買賣,用積分換取那個彩夫人接下來的談話內容,售價1819積分,不便宜,希望物超所值。
孫梁成呢?陳子輕搜尋他的位置,發現他依舊坐在張老爺身側,事不關己地品著茶。
陳子輕收了收心思,等著積分換來的直播現場。
……
彩雲一進入院子就向著人群裡面擠去,全然不顧家僕的阻攔。她一眼就看見了坐著的張老爺,他的前面還有一排空座椅,這些椅子都是名貴的紫檀木,在燭光下,反射出冷冷的幽光。
旁邊還有一張條案,上面擺著香爐和貢品,像在進行某種祭祀。
「是彩雲來了啊,你找個位子坐下來吧。」張老爺看見了彩雲,他抿口茶放下茶盞,隨口道。
彩雲雖然是他的小妾,但地位並不高,現場不會有人給她留座位。
面對張老爺的話,彩雲似乎充耳不聞,只是一直瞪著第一排的空座椅,她倏然就冷著臉笑了起來。
「老爺,這些人都是誰啊?一大把年紀了,晚上還要來看戲!」彩雲指著一排空座椅說道。
周圍人的臉色瞬間都變了,不確定這小妾是腦子壞掉了,在這種時候利用這種事裝瘋賣傻吸引老爺的注意,還是真的看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