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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何律師進門,站在會客廳里:「虞董。」
虞平舟問道:「怎麼樣?」
「委託人的態度兩極反轉。」何律師如實相告,「他非常配合。」
虞平舟在沙發上坐下來,眼神示意他也坐,他不卑不亢地坐在對面。
會客廳里響著何律師公式化的陳述:「據之前的法律援助透露,委託人起初是絕望等死的,只求一切快點結束,好讓自己解脫。」
「協助我的心理師和他聊過一次,初步判斷他是自毀型。」
「完美主義。」
「不接納身為Beta,擁有缺陷的自己。」
「通常這類人有強烈的求死欲望,同樣也有強烈的對生的渴望,只是被某種應激性的創傷吞沒了,有可能會在某一時刻跳出來。」
何律師自我總結:「顯然,在析木少爺的調動下,委託人的求生欲望已經占位最大,不會再被求死欲左右。」
在場的唯一一個聽客沒有發表看法。
何律師松扯幾下領帶,這起案件要是涉及經濟相關,虞氏就會派出自己的律師團。
那是王牌律師團,別的領域也熟悉,沒有不擅長的。
但虞氏卻專門請了他。
足以證明,虞氏對這起案件的重視。
案件掀起的輿論太大,他作為辯護律師,不可避免地被捲入進去接受大眾的編排和指點。
外界認為他公正,良心,還是為錢辦事,他都無所謂,這僅僅是他的職責和義務所在,在合法秩序下正當行事,盡最大努力揭露真相。
何律師打開公文包,將裡面的幾份資料拿出來:「虞董,這是委託人提供的線索,他跟Omega死者認識,二人有醫學上的關聯。」
虞平舟粗略地遊覽了資料。
「目前警方那邊已經根據Omega死者的人際社交網查到了這上面,」何律師說,「必然要展開一番調查,我們是不是要有個準備?」
虞平舟將資料放在一旁:「明天上午我這邊給你思路。」
何律師敏銳地捕捉到一個信息,現在不能給,是虞董不在這件事上承擔主要把控作用。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何律師不多留。
虞平舟溫聲:「慢走。」
何律師第一次跟虞氏的掌權者接觸,和傳聞一樣,是個隨和平穩的大人物。
可猛獸大多都不長牙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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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律師走後不久,楚未年過來了。他頭頂那片金色綠油油的。
「雖然你有交代,警局那邊還是有聲音進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是她一老友的學生透露的。」
楚未年坐在酒櫃前的桌邊喝酒:「楚家准孫媳去年為了周家大少爺在醫院要死要活,今年為了章老跟沈家家主的學生在警局要死要活,平舟,我這臉真沒地方擱了。」
虞平舟把腕錶扣戴回去:「本性難移,他就是這性子,改不掉的,你指望他改,不如早點取消婚約降低損失。」
楚未年沉默下來。
虞平舟陪他喝了會酒,聽他說:「我去看看析木。」
明顯是在避開婚約話題,不願意走到那一步。
虞平舟拎著酒杯晃了下,酒液在杯壁盪出很深的痕跡,他將剩下的酒飲盡,去了二樓。
那空酒杯孤零零地立在桌上,杯腳有幾道細微的裂痕。
楚未年前腳進房間,好友後腳就進來了,他只摸了下小未婚妻的臉。
「平舟,你弟弟怎麼睡得這麼沉?」楚未年撩床上人的劉海,從他腦門一路撫摸下來,停在他下巴上面。
虞平舟說:「給他吃了藥。」
楚未年並沒有多意外,他聽來的小未婚妻在警局的壯舉,多半是精神受刺激了,不吃藥哪能如此安穩:「他吃藥的時候沒察覺?」
虞平舟去將窗簾拉開:「無色無味。」
楚未年捏了捏床上少年的鼻子:「你哥救了你一把,我在氣頭上,讓你避開了,等你明天醒來,我那股氣已經消了。」
好友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未年,上次你在我的辦公室和我說過綠帽話題,當時我就表過態,真的發生了那種事,只能是你反省自己哪裡沒做好,是你的問題,不是你的問題,都由你擔責。」
虞平舟徐徐道:「你做不來,這段婚約就是捆綁你的繩索。」
楚未年聽著好友的提議,他側回頭,挑起眉毛笑:「那我也說過,我對你弟弟動了情,我怎麼捨得取消婚約,讓你們虞家給他定新的未婚夫。」
「再者說,婚約是老太太一手操辦,你信不信,我前一秒提出取消婚約,下一秒老人家就能兩腿一蹬。」楚未年以半開玩笑的方式,講出他對至親隨時都有可能撒手而去的不安。
虞平舟搖搖頭:「你們這段婚姻的雜質太多。」
「老太太把析木當我的福星。」楚未年把少年的手鍊跟項鍊解下來,「我有個什麼事,老太太就要怪到他頭上,所以我儘量確保人身安全。」
虞平舟讓他別把兩條鏈子弄壞:「析木很喜歡,穿裙子的時候必須戴著。」
「老虞,你真是,我以前怎麼就沒覺得你有成為弟控的潛力。」楚未年將鏈子扔在床頭,「我跟你弟弟能不能順利完婚,要你協助。」
虞平舟為難道:「我能做什麼,感情是兩個人的事。」
楚未年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