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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少爺感覺自己不懂愛,也不需要懂,那對他光鮮多彩的人生微不足道,他只是心口泛起針扎的疼。
今晚這一出真的不在孟於卿的預料中,他發誓。
孟於卿命令罪魁禍首:「過去跪著。」
學長魂不附體:「跪,跪多久?」
孟於卿冷笑一聲:「跪到他滿意了為止。」
學長戰戰兢兢地照做。
陳子輕沒注意到旁邊多了人,冷不丁地有人對他下跪,他繃緊的神經末梢抖了抖,視線投向跪在他面前的人臉上。
混亂的大腦漸漸有了一絲清明,認出來人了,陳子輕放下撐頭的手,身子一點點向後坐,臉轉過去,對著孟於卿,知道人是他來的,卻沒什麼話說,不想問。
孟於卿不像平時那麼傲慢不可一世,衣褲也不足夠整齊,他對上前任那雙紅腫不堪的眼睛,難得謹慎地動幾下唇,主動說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周遭靜得嚇人,氣流好似都停止流動,凝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能讓人窒息而亡。
陳子輕好半天蹦出兩個字:「有病。」
孟於卿感覺他在說自己。
明明把這人當作污點前任,卻總是去關注,開始了一段新感情以後不但沒投入進去,還在無意間發現現任某個角度像前任,何其驚悚。
在那之後,他依舊改不了。
哪怕前任已經結婚做了別人的妻子。
孟於卿身上有酒氣,眼尾微紅,他低著頭,模樣隱隱有幾分委屈:「我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陳子輕一聲不吭,他精疲力竭,只想張慕生脫離危險。
眼前人的衣褲臉上都有血,孟於卿想讓他去衛生間清理一下,卻沒提一個字,孟於卿心裡明白,他這會兒不會有那心思。
孟於卿指著跪在地上的人說:「你想扇就扇,隨便扇。」
陳子輕一點反應都沒有。
孟於卿被無視了,也沒像以前那樣惱羞成怒,他道:「那我叫人去警局自首,賠償方面你說。」
陳子輕讓地上的人走,隨後又對孟於卿說:「你也走。」
孟於卿低聲:「對不起。」
陳子輕不理會。
孟於卿有些許低聲下氣的意味:「我在這陪你。」
陳子輕把眼睛閉上:「不需要。」
學長被孟家的司機帶去警局,孟於卿厚著臉皮留了下來,他識趣地沒坐得很近,而是坐在長椅另一端,儘量降低存在感。
因為他清楚,這時候的他喘口氣都是錯。
孟於卿掃了眼亮著燈的手術室:「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動用家裡的關係,聯繫更權威的專家團隊。」
陳子輕放在腿上的手動了動:「那你現在就聯繫。」
孟於卿幾乎是立刻就起身去一邊打電話,生怕晚一秒會被誤以為是他誠意不夠,他打電話期間,忽然回頭去看前任為了丈夫的生死精神恍惚的樣子。
今晚之前,孟於卿沒信他會在婚姻上忠誠,也不是真的想腳踏實地的過日子,而他選丈夫,並非出於愛。
此時孟於卿才意識到自己沒真正的看透前任。
孟於卿掛掉電話坐回去:「都聯繫好了,專家們在過來的路上。」
陳子輕安安靜靜地待著。
就在孟於卿做好不會有回應的打算時,陳子輕不聲不響地出聲:「要不是他,躺在手術室里的就是我。」
陳子輕搖搖頭:「不一定,我可能當場就死了。」
孟於卿的眼皮抽了下:「這種想法就沒必要……很晦氣……」
「我還怕晦氣?如果他救不回來,我什麼就都不管了。」陳子輕摳著指甲里乾涸的血跡,「本來要給我買烤腸的,烤腸沒吃到,他躺地上了。」
孟於卿感覺自己喝的那點酒還沒稀釋揮發,他神智錯亂道:「我去給你買烤腸。」
這話戳中了陳子輕的某個地方,他一下就繃不住地站起來,動作幅度過猛,一時間頭暈眼花,站不住地跌回去,大力揮開孟於卿伸過來扶他的手,情緒激動地低吼。
「是烤腸的事嗎?你的感情問題處理不好,倒霉的為什麼是我跟我丈夫?!」
孟於卿的氣息重起來,要不是現在這情況,他會用「是你找我借錢才有的後續,你不找我借錢,事情就不會發生」這類話進行反擊,絕不讓自己站著被打,那是他人生詞典里沒有的東西。此時他不說話,任由望北遙拿他撒氣。
耳邊傳來壓抑的氣音,他看過去,愣了愣,無措地拿出帕子遞過去。
陳子輕沒接,他安靜地哭著,臉上的血跡被淚水沖淡,一個人傷心,一個人焦慮,連孟於卿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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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於卿出醫院就讓已經知道事情原委的趙帆盡給打了,他沒還手,硬生生地挨了幾拳頭,鼻青臉腫地回了家。
父母嚇壞了,問他怎麼回事他也不說,帶著一身鬱氣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
醫院這邊,趙帆盡沒待一會就去警局,接配合警方走完流程的望向春,把她送到弟弟面前。
陳子輕見到望向春,總算是有了點精氣神:「姐,你沒事吧?」
望向春的臉上有一些擦傷,一條褲腿讓樹枝刮破了口子,頭髮亂糟糟的,狀態看著還行,她搓搓手:「沒啥事。」
她簡單說了自己是怎麼走得好好的就被綁走,又是怎麼差點逃跑成功,這三天吃沒吃喝沒喝,挨沒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