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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到底是替身,還是前世今生?
差不多,怎麼都行。
周今休繼續鏟鍋底,過了會他眉頭緊鎖,前世今生比替身美觀太多,地位也高一截,他為什麼會覺得差不了多少?
難不成他有隱形的綠帽癖?
周今休自我懷疑了一瞬,他去冰箱裡拿出一袋奶,嫻熟地叼在齒間,隨著冰涼的鮮奶滑進他喉管,肺腑那股浮戾有所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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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天時限的倒數第二天,陳子輕為了讓自己降低焦慮就叫222給他放寂寞煙火DJ版。
周今休說到做到,一有嚴隙的傷情進展就第一時間告訴了他。
嚴隙醒了。
不光醒了,還知道了華城這邊的變故。
他虛弱地躺在陌生的小戶人家屋裡,傷得不輕的臉上儘是可怕之色,裴清然跟他說陣法細節,某個東西倒著放就不會成功,所以他倒著放了。
實際是——倒著才是正確的。
裴清然知道了他的背叛,算計了他一把。他誤打誤撞成了傷害那人的致命一刀,悔不當初引發情緒激動,導致再次陷入昏迷。
那白髮老人把他掐醒,用一兩分鐘時間要到情報,送給了另一方。
周今休口述相關信息。
陳子輕撇撇嘴,和他想得沒差別,嚴隙真的被自己的主子擺了一道,成笑話了。
如果嚴隙連「錯」的陣都不弄,那就不會有後面的事了,他為什麼要弄呢,不弄就有負罪感?裴清然是救他命了嗎?
總不能是愛過裴清然吧。
陳子輕對周今休說:「你讓你的人給嚴隙帶句話,他就是爬,也要爬回華城。」
周今休沒反應。
陳子輕急了:「這話必須帶到,嚴隙不能死。」
周今休:「是嗎。」
「他還有用。」陳子輕嘀嘀咕咕,「等我用完了,我就不管了。」
周今休摘下右手的白手套,用假肢掠過香火,那我呢,是不是也用完了就不管了。
不對,替身的待遇是不同的。
陳子輕稀里糊塗地感受到了周今休氣息的變化,他鬆口氣,默念了句:「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周今休的聽力天生就出色,他聞言,心跳徒然漏了半拍,那一霎那間,夢中的小和尚仿佛轉過身,不再是莊惘雲的臉。
而是——
周今休盯著眼皮底下的這張臉,背脊陣陣發麻,那隻蝴蝶抖動翅膀,他半晌都沒發聲。
陳子輕沒留意,煩著呢,他有辦法對付冤魂厲鬼,也不擅長布陣之類的術法,只懂點皮毛,裴清然叫嚴隙在秋水湖搞的移魂陣他不會。
完了,完了完了。
陳子輕找222求助:「2哥,還有小任務嗎?」
系統:「最後一個,等你多時了。」
陳子輕怔了怔:「你料到我會被搶身體啊?」
系統:「我只不過是兩個世界下來,對你的蠢有了認知,早做了準備。」
陳子輕難為情,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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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任務走的是一如既往的尬風,陳子輕照著虛空的詩歌念。
什麼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的神話你是我的光,要了老命了。
周今休起初一愣,之後見他疑似走火入魔,就單手扶住額頭。
維持了一會,手掌移下來些許,攏住了眉目。
似是沒眼看。
陳子輕讀完,長長地嘆口氣,然後就喊:「今休。」
周今休放下手,意味不明道:「跟那次陪你看同志片要觀後感一樣,這次也要聽後感?」
陳子輕有時間限制,所以他沒耽擱,直接就承認:「是的。」
周今休心道,怎麼,你的任務比我的還多,我拯救那一波家庭,你拯救地球?
「快點啊。」陳子輕催促,「這回還是四個字的成語。」他盡力在不違規的前提下提示,讓他熱淚盈眶的是,周今休此次沒再捉弄他,很快就給了他正確的答案,讓他通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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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不久,走投無路的莊矣給周今休打電話,透露了他在秋水湖發現的奇怪東西,他沒試探陳子輕的魂魄是否還在,不敢問,怕是自己不想聽的結果。
兩個陣,陰陽相會。
已經知道怎麼破陣的陳子輕想的是,先改動閣樓的主陣。
周今休把裴予恩之前發給他的視頻打開,夜色下的鏡頭裡,閣樓顯得陰森可怖。他的語氣稀鬆平常:「沒人可用了,我晚上去老宅走一趟。」
陳子輕看他殘缺的右臂,不假思索地說:「你行嗎?」
空氣頓時就稀薄了起來。
周今休笑了笑:「我不行,是個殘疾,我怎麼可能行,你讓四肢健全的莊矣去。」
陳子輕:「……」他說,「我跟你一起去吧。」
周今休收斂笑意:「別跟著我。」
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和尚要的剝離法,暫時讓陳子輕困在他的公寓,他怕老宅或者閣樓有東西傷到對方的魂魄才出此下策。
周今休帶著陳子輕交代的任務走後,陳子輕就感覺時間慢了下來,很難熬,每一秒都折磨人。
後半夜,陳子輕才等到周今休回來,他趕緊迎上去:「怎麼樣了?」
周今休皮鞋沒換外套沒脫,頭上的棒球帽也沒摘,第一時間就熟練地點香,滴血,在水裡看他顯現:「辦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