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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眼皮一跳,他逆著冷風快步向那邊跑去,風像刀子刮他的臉,他一刻不停地跑到湖邊。
湖面沒動靜。
江扶水一定是落水了。
陳子輕有極強的預感,那現在江扶水人呢,從別的地方上來了,還是沉到下面了?
當初解鎖的信息里沒講江扶水的水性。
陳子輕顧不上想太多,也顧不上跑進房子裡叫人,他甚至都顧不上脫衣服,只是踢掉鞋子就跳進水裡。
我會水嗎?
【會。】
陳子輕快速向著水底下沉,他找了一會才找到江扶水。
青年靜靜地飄在水中,雙眼緊閉。
陳子輕游過去,胡亂掐他的臉,摸他的胳膊。
四周水波紋激盪,江扶水緩慢地睜開眼睛,瞳孔里是少年艷麗的臉,黑色髮絲猶如厲鬼的手腳,要拖人入地府。
「抱著我!」
陳子輕用眼神示意,江扶水卻不配合。
正常人落水會有強烈的求生欲,抓住能抓到的所有東西,江扶水沒有,他沒求生欲,他在巨大的階級差距下心灰意冷,儘是無望。
陳子輕把他的胳膊放在自己脖子上,攥住他的腰,帶他出水面。
江扶水被他努力拉到岸上,胸膛虛弱地上下起伏著。
陳子輕跪在他旁邊喘氣,渾身濕淋淋的,篤定地問:「是不是別人把你推進水裡的啊?」
江扶水咳嗽不止。
陳子輕先疾跑後快游,他的體力消耗得差不多了,有些耳鳴:「你求救了嗎?」
江扶水扯動冰白的唇:「沒有。」
陳子輕一陣後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手指顫動著,一巴掌扇在江扶水的臉上:「你掉水裡了為什麼不求救不掙扎!」
江扶水被扇得臉一偏,皮膚迅速發紅。
「扶水哥哥,你嚇死我了。」扇他耳光的人湊近,抱住他的脖子嗚咽發抖,「你嚇死我了。」
江扶水起先連不知所措的姿態都沒做出來,他麻木地感受和死亡擦肩。
直到有溫熱的液體掉進他脖子裡,他才漸漸有了一絲動容。
就在這時,一串焦急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是沈文君聞訊跑了過來,他把拿在手裡的外套遞給陳子輕:「析木,你快穿上,跟我進去。」
「給你的學生吧。」
陳子輕看向後面點的楚未年,劉海凌亂地遮擋在眉眼之間,他沒撥開,眼睛透過一綹綹潮濕的黑色髮絲盯過去,眼神傲慢又自卑。
楚未年的心口一掠而過異樣。
起風了。
楚未年沒打蠟梳理到腦後的金髮自然隨意散落,風把他額發吹亂的同時,他脫下藍色西裝,慢悠悠地朝著又為了個哥哥要死要活的小未婚妻走去。
小未婚妻哥哥不少,都在乎,都要。
幸虧是假訂婚,不然他的頭髮就不是純金色的了。
.
陳子輕裹著大很多的西裝外套,一路走一路滴水,沒有管跟在他身後的楚未年,他就這麼滴滴答答地穿過大片花園往房子裡走。
裡面有一伙人往外走,大概是聽到湖邊的動靜。
虞平舟也在其中。
陳子輕腳步先是停了半拍,下一刻就甩開楚未年跑過去,把手給虞平舟:「哥哥,我好冷,你牽我去暖和的地方吧。」
虞平舟牽走他。
陳子輕不知怎麼回事,一被修長如玉的手牽著,就無意識地擠進他的指縫,和他十指相扣。
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陳子輕想把手抽出來,卻察覺到了身後的視線,他回頭,入眼是帶著江扶水的沈文君和楚未年。
江扶水垂著頭,沒注意到他這邊,楚未年只是個還沒入局的看客,那就剩下注視過來的沈文君。
陳子輕靈機一動,改了主意,他緊緊摳著虞平舟的手,眼睛只看沈文君,是不是不想我這麼做,那咬我啊,另一個你呢,放出來啊。
沈文君沒放另一個自己。
倒是被十指相扣的Alpha似乎終於堪堪回神,他低聲,嗓音裡帶著幾分教育引導的意味。
「析木,鬆開,我是你哥,我們在外面不能這樣。」
第203章 我拿到反派劇本的第十五天
陳子輕裝作沒聽見虞平舟所說,他就這麼扣著Alpha的手指,被帶去溫暖的地方。
——章家客房。
陳子輕身上裹著的西裝外套濕了,頭髮還在滴水,脖子裡蜿蜒水痕。他不再和虞平舟十指相扣,垂著濕漉漉的腦袋脫下外套丟在腳邊,露出貼著青澀纖細身體的衣褲。
突起的肩胛骨隨著紊亂的呼吸顫動不止,一把腰線只手可掐。
陳子輕把手伸進衣擺里,從下一路往上,在冰涼涼的肚子和胸脯之間來回摩擦。
還是冷。
有目光從他頭頂落下來,伴隨斂盡威嚴與鋒芒的溫柔聲音。
「為什麼要下水救人?」
「我不是不贊成你救人性命,只是,析木,你可以叫人來救,不是只有自己下水這一個單項選擇。」
「你太急亂,方寸大亂。」
「之前你為了周衍明活下去,求醫院破例讓你進重症病房鼓勵他,你和楚未年有不能說的「用掉一個」的秘密,今晚你又為了文君的那個學生江扶水失去基本的判斷力,以身涉險跳湖。」
「析木,你真的只是在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