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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冷冷道:「那是給你兒媳一個人吃的,晚上我跟他不上桌,在房裡吃,人多了他吃不到什麼菜。」
張母聞言腳步一晃,成,成成成,我就不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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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十周年,張慕生估計是聽了王司的建議,趕時髦的辦了個宴會。
該來的不該來,都來了。
孟於卿跟趙帆盡還是結伴到的,前者沒被邀請,厚著臉皮現身,送了份賀禮,敬了杯酒。
後者是被邀請的,氣勢上要高一截,他喝多了,醉醺醺的躲在洗手間,和先一步到場的孟於卿吞雲吐霧。
「不怕你笑話,我做夢都想著他離婚。」趙帆儘先開的口。
孟於卿沒搭話,他只是抽菸,孟總騰出時間回國送禮,煞費苦心。
「你也是吧。」趙帆盡說。
孟於卿彈菸灰,語氣淡淡的:「他男人要奔四了。」
「我們才奔三。」趙帆盡不知領會到了什麼,眼睛猛地亮得嚇人,「年齡上我們占優勢,他男人一走,他不就守寡了。」
下一刻就眼神黯淡:「嘖,他男人看著挺能活的樣子,那麼嚴重的車禍都扛下來了。」
孟於卿笑:「敢不扛嗎,他兩腿一蹬,他老婆就會是別人的老婆。」
「操,說的也是,換我我也扛。」趙帆盡狠狠吸菸,「我家開始逼我相親了,怎麼就沒個跟他長得像的,他媽的,我怎麼走你的老路了!」
趙老闆粗聲:「你走過了,走不通,說明這路不行,傻逼才走。」
孟於卿聽他提起自己犯糊塗的過往,臉色沉了下去。
趙帆盡把菸頭丟進小便池裡:「孟總,你什麼時候結婚,到時記得給我發個請帖,我去喝喜酒。」
孟於卿雲淡風輕:「那你是喝不到了。」
趙帆盡愣了愣:「你不結婚了?」他挑高了眉毛,這一瞬的他透出年少時的張狂不羈,「這不巧了嗎,老子也是。」
至於兩人為什麼不打算結婚,原因不言而喻,從年少到即將三十而立,就為了那麼個人,那麼個事,誰也沒別笑話誰,都一個德行。
好死不死的,張慕生當時就在隔間裡,他聽那兩個覬覦他老婆多年的男人盼著他早死,為了他老婆守身如玉,他聽了個全場,陰沉著臉冷笑連連。
在這特別的日子,張總沒當場發瘋,只叫助理緊急送來藥瓶,吃了把藥片下去。
張總沒事人一樣回到宴會大廳,應付前來送祝福的賓客朋友。
一回到家,領帶一解,皮帶一抽,他老婆就慘了。
陳子輕到天亮才睡,一睡就是大半天,他在床上癱著,腦子裡冷不丁地響起個聲音。
「叮。」
陳子輕瞬間坐起來,他啊喲啊喲地叫了幾聲就癱回去,叫的聲音還小小的,生怕讓在廚房給他熬粥的瘋狗聽到。
等身上的不適緩了緩,陳子輕激動地問:「三哥,你醒了啊。」
系統:「嗯。」
陳子輕感慨:「對我來說,你沉睡了很久。」
系統:「我這邊也過了幾天。」
陳子輕關心道:「那你沒事吧?怎麼一睡就睡幾天啊。」
系統:「我休息的時間一般都不短,這次長了點,是給你開的後門有點多,引起了注意。」
陳子輕緊張道:「你的領導給你處罰了?」
系統:「不是。」
陳子輕有點懵:「這事不歸領導管嗎?」
系統:「是中央網。」
陳子輕說他不明白。
系統就給他換了個說法:「程序。」
陳子輕似懂非懂,他愧疚道:「我連累三哥了。」
系統:「小事而已,只是家屬那邊有點鬧。」
陳子輕還沒反應過來,系統就問:「小弟,我叫他看著你,他有看?」
陳子輕忙回應:「有看的,有看,我任何時候找他,他都在線。」
系統:「那不錯。」
陳子輕擦擦腦門上不存在的汗,他有種自己說沒怎麼看,三哥就要削家屬的錯覺。
而且是絕對性的壓制。
腦中開始放歌曲,萬年不變的哼哼哈嘿,陳子輕聽了兩遍,忍不住地打斷:「三哥,你當初給我提示,讓我有了準備,避開了原定的感情線走向。」
他打探道:「那原定的感情線走向是什麼啊?」
系統簡明扼要:「發你了。」
陳子輕的眼前彈出了個屏幕,在這之前,他以為是人鬼之戀,鬼呢,也許能正常行走在日光下,也許不能,要作為人的那一方每天出門帶把傘,帶著鬼,人養鬼,用身體,用靈魂,用香燭養,就那麼過下去,也算是種幸福,非典型的,不隨大流的幸福。
然而他想錯了。
原定的感情線走向是,那場車禍發生時,張慕生沒來得及把他推開,他當場身亡,然後就……
沒然後了。
張慕生不吃不喝的守著屍體,失心瘋的覺得沒了氣息的屍體還會醒過來。
直到屍體腐爛發臭,蒼蠅亂飛。
張慕生把他葬在老家,殺了好幾個人,跪在他墳前抹了脖子,血把他的墓碑濺得血淋淋的。
陳子輕感到窒息,他徒然生出一種猜測:「三哥,你也給了張慕生預警?」
系統沒否認。
陳子輕鼻子發酸:「哥,你對我們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