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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椅上的男孩半天都沒有一點聲響,分不清是真的被打傻了,還是怎麼。
陳子輕瞥了瞥輪椅上掛著的布袋子,裡面是空的,原主要去集市買生活用品。
他將視線轉移到男孩骯髒的手上,脫口而出一句:「我們不去集市了,回家吧~」
男孩的眼底浮出被噁心到了的情緒,轉瞬即逝,隨後便又是一潭死水。
陳子輕有點窒息,他在上個任務做日常做久了,不自覺地丟了個夾子音。
說都說出來了,只能往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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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村里人幾乎都去趕集了,小孩也跟著大人去集市玩鬧,腿腳不便去不成的老人在地里田裡忙活。
村頭村尾都空蕩蕩的很安靜,偶爾有一聲雞叫。陳子輕這個時候顧不上打量環境,他推著梁津川到屋門口,脫下套在手腕上的鑰匙打開木門。
幾間土房子帶個小院,西邊院角有兩棵桃樹,一顆石榴樹,一棵棗樹,都結了很多果子,可以吃了。
院子裡支著用竹子做的晾衣架,上面掛著幾件灰色藍色的褂子褲子,在那隨風飄動,放眼望去很有田園風格的生活氣息。
陳子輕推了推輪椅,沒推動。
梁津川隨著他的動作,往前栽到地上。
陳子輕沒深思熟慮就快速丟下輪椅去看他:「津川,你沒事吧,我不是成心的,我沒看到門檻。」
這話就假了,尤其是配著他這副身體的惡毒人設。
梁津川的額頭破皮,嘴巴被牙齒磕出血絲,臉上蹭了灰,他沒說一句話,也沒發出一點聲音。
陳子輕古怪地想,是個啞巴嗎?
【父母死後,梁津川就沒再說過話了。】
【原主巴不得他變成啞巴,有時候也會嫌他是個啞巴,打罵的時候越不出聲,就越來氣。】
陳子輕瞭然,那就不是啞巴,只是不想說。
在梗概里,梁津川的個人喜好,性情跟習慣都沒講明,一切都是未知。
未知就充滿了變數和不定性。
陳子輕已知的是原主對梁津川的看法,他這才剛接觸就感覺不是完全準確。
「你進屋把褲子換了吧。」陳子輕把輪椅搬進院子,將梁津川拉上去坐著,氣喘吁吁地說。
梁津川偏頭躲開耳邊的骯髒呼吸,轉著輪椅去小屋,他沒脫髒了的褲子,脫的是褂子。
一片傷痕累累的瘦弱背脊暴露在外,看著極為觸目驚心。
他低著頭,安靜地等著踹,打引起的劇痛到來。
本該來的劇痛遲遲沒來,梁津川回頭,嘴臉醜陋的人站在屋門口,呆呆地望著他。
陳子輕被他後背的那些傷驚到了,嘴唇動了動:「……我不打你。」
不合理。
他改成:「我現在不打你,等我什麼時候有心情了再打。」
不等梁津川做出什麼反應,陳子輕說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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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在土房子裡溜達溜達,院子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誰啊?」他喊問。
「是我。」門外是溫潤的男音。
陳子輕去開院門,一個英俊斯文的男人站在門口,背著一個能代表身份的藥箱。
是那個大夫。
夏天結束就會和原主好上。
現在正值夏天,原主在撩撥階段,男人投來的眼神怪深熱的,多半是上鉤了。
【叮,檢測到關鍵詞『上鉤』,解鎖主線人物表里的寧向致】
【他比你年長四歲,年二十七,是這片村子裡唯一的大夫,有學歷有能力,極受村民們尊敬。】
【想去他家說媒,想嫁他的人有很多,他眼光高,長得再好的村姑村夫他也要有瞧不上,他的計劃是找個城裡的姑娘處對象,最起碼是大專文憑。】
【他嫌你是個要養小叔子的寡夫,又控制不住的被你勾引,這幾天上班都在偷看你的胸脯和屁股。】
陳子輕偷偷翻白眼,真是人不可貌相,他嘴上問道:「有什麼事嗎?」
寧向致的嗓音非常溫和:「聽說你沒去趕集,我過來看看。」
陳子輕說:「寧大夫,你未娶,我是個寡夫,寡夫門前是非多,下次你還是別來了吧。」
寧向致沒絲毫不快,當他是在欲擒故縱。
「就算家裡有事走不開,工作也不能懈怠,上午記得去衛生所。」寧向致說,「我先走了。」
陳子輕目送寧向致離開,身高腿長外形出色,年輕還有份穩定的工作,這都被原主釣到了。
原主的相貌什麼樣阿。
陳子輕快步去原主的屋裡,拿下掛在蜂窩土牆上的紅色塑料小鏡子。
看了一會,陳子輕信了老人說的話,一白確實遮百丑。
只要是白皮,五官稍微端正點就能吸引人了。
更別說原主還有對酒窩。
陳子輕走到木床邊坐下來,抬起腳,瞧瞧沒見過的老布鞋,本以為這次不用解鎖主線人物跟支線人物,以及原主記憶的信息了。
哪知還是要解鎖。
陳子輕起身去梁津川的小屋,他站在窗外往裡看。
那小孩沒有把自己從輪椅上挪到了床上,他還在輪椅上坐著,這會他脫掉了髒褲子,沒穿上乾淨的,只是低頭看雙腿醜惡的傷口,和腿間那片失禁留下的臭味。
陳子輕都沒回過神來,就不由自主地蹦出一個想法,要不要進去幫他清理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