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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一熱,陳子輕撓了撓同樣熱起來的臉頰:「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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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商是個善解人意的主,他準備的酒店花了不少心思,裡面布置得跟婚房一樣。
陳子輕滿眼都是大紅色,他感嘆,好俗啊。
轉而一想,大俗即大雅。
陳子輕在房間裡走了一圈,脫下西裝丟在沙發上,冷不防地聽到222通知他申請結果,他脫口而出:「下來了啊。」
周今休在燒水,他聽力敏銳異於常人,聞言側目:「什麼下來了?」
陳子輕在心裡說,感情線的儲存申請。他睜眼說瞎話:「哦,我是說我胃裡哽著的食物,總算不那麼難受了。」
周今休皺眉:「我下樓給你買藥。」
「不用不用。」陳子輕叫住他說,「我都好了,不吃藥了。」
周今休執意下樓,陳子輕氣得在他後背上捶了下:「都說不用了,你怎麼這麼犟。」
年輕人沉了眼:「我還不是心疼你。」
陳子輕頭腦發昏張嘴就說:「啊,就你心疼我是吧,我不心疼你啊?你白天陪我趕行程晚上陪我應酬,寸步不離的跟著我,光顧著問我餓不餓渴不渴累不累,自己都顧不上,這會兒才到酒店就要下樓,跑上跑下的幹什麼嘛!」
房裡寂靜無聲。
陳子輕的嘴唇顫了顫,我真服了,我怎麼連那種肉麻兮兮的話都說得出口,受不了受不了。他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地走到窗邊看夜景。
有快而急的腳步聲靠近,他咽了口唾沫。周今休從後面擁住他,頭低下來,沿著他耳廓親。
他被扳過臉,迎接密集而纏綿的吻,脖頸讓一隻手箍著,喉結每次吞咽都要擦過周今休的虎口。
映在窗戶上的兩個身影正在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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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犖犖揚言要帶他大姐的團隊來跟陳子輕談判交易,那情況遲遲沒出現,倒是他大姐在一次聚會上撇下社交圈朝陳子輕這邊走來,和他寒暄了幾句。
塗霖無所謂此舉會給商圈帶來怎樣的震盪,是否成為風向標,讓莊家抓住時機製造有利於自己的輿論從而拿下某些項目,她也不見絲毫一朝得勢的盛氣凌人,客氣道:「七爺,我弟弟不懂事,您別往心裡去。」
陳子輕懷疑塗犖犖被塗霖關了起來,並強制性地阻止他跟外界取得聯繫。
「我沒往心裡去。」陳子輕說。
塗霖面含爽利的笑意:「我已經把他教訓了一頓,他答應我不會再胡鬧。」
陳子輕挺直白的:「有用嗎?」
塗霖面部一抽,沒用。她那弟弟病入膏肓,骨頭縫裡都刻著莊矣二字。
不如讓莊矣從這世上消失,一了百了。
陳子輕從塗霖身上感受到了殺氣,他眼皮跳了跳:「塗小姐,死人有時候比活人的影響大得多。」
塗霖的心思被揭穿,她並未露出尷尬不自在,仍然波瀾不驚:「哦?是嗎,這方面我不是很了解,還請七爺指教。」
「指教談不上,」陳子輕喝了點酒,抿嘴笑,「不知塗小姐聽沒聽說過白月光,一死就升華了,刻骨銘心永世難忘,其他都是退而求其次。」
……
周秘書在拐角偷聽到了這番話,聽了還要亂吃醋,他酒量差勁,喝了就醉,醉了說胡話,委屈地闡述自己作為替身的抑鬱和酸澀。
莊園籠罩在靜謐中,房裡氣氛漣漪。
陳子輕給周今休把皮鞋脫掉,走到床前松他的領帶,柔聲說:「沒有替身,哪來的替身啊,盡瞎想。」
周今休扣住他手腕,喉頭髮哽,眼底閃爍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偏執暗光:「我死了,你找個像我的,我就是你的白月光了嗎。」
陳子輕的眉心擰了下,被他惹毛了:「要不你試試唄。」
「不試!」周今休眼神可怕地低吼著,徒然將他往床上一拽,欺身壓上去,單手掐他脖子,力道不重,手掌圈著,咬肌繃緊氣息沉而重,「不試,我不試。」
他額發凌亂,口中酒氣濃郁,眼眶泛著慌張的紅:「老婆,我不試。」
「好好好,我知道了,沒人逼你試。」陳子輕吃力地喘著氣,感覺自己正在表演隨口碎大石,「你從我身上下來。」
周今休直盯著他,忽而輕笑:「我不是替身,那我是你的誰。」
陳子輕差點脫口而出,你是我的優樂美,這廣告詞深入人心,真是經典永流傳。
「你是我男朋友。」
周今休拎他無名指:「戒指都戴了,只是男朋友?」
陳子輕馬上安撫得寸進尺的秘書:「還是只差登記的另一半。」
周今休眯起眼:「我不是你老公?」
陳子輕:「……是。」
稱呼有什麼區別嘛,關係才是最重要的啊。
然而他看周今休滿足地彎起唇,眼角蔓上了溫柔之意,就也不自覺地跟著笑了下。
他們四目相視,時間仿佛靜止,又似乎在極速後退或前進,轉瞬間就有無數個時空從他們身邊淌過。
陳子輕見周今休眉頭皺緊面露不適,忙問道:「是不是想吐?」
周今休的上半身趴下來,溺水一般抱著他這個浮木,口鼻蹭著他的臉頰和脖頸,很黏人地不斷親吻:「難受。」
陳子輕被周今休纏得手腳都掙不開。
罪魁禍首還在他耳邊一遍遍地說難受,要問哪兒難受,就說渾身上下全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