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9頁
陳子輕無論試多少次,結果都是一樣,虞華章對他這個別人的兒子縱容到沒有原則。他堅信沒人無緣無故對一個外人好,更別說是大家族昔日的一家之主。
「我高中都沒讀完,會不會給爸爸丟人啊?」
虞華章給出兩個字:「不會。」
陳子輕勉為其難:「怎麼可能不會,我是虞華章的小兒子,虞平舟的弟弟,我享受你們給我的物質生活和條件,應該有所付出,我還是再堅持堅持吧,我想成為爸爸的驕傲。」
虞華章說:「你已經是了。」
陳子輕心想,虞華章拿他當三歲小孩哄。
下一刻就聽見手機那邊傳來虞華章的聲音:「不能分化的,都因為精神問題關起來了。」
陳子輕錯愕:「精神問題?」
「分化是融入集體的前提,沒有那個能力就是異類,身邊的異樣眼光,家人的不理解,社會的壓力都不可避免,」虞華章耐心地講著,「時間稍微長點就堅持不下來,崩潰生病。」
陳子輕明白了,那他不會,他不怎麼自我消耗。
虞華章的話語裡布滿了欣慰與自豪:「你還能正常生活,很了不起。」
陳子輕笑嘻嘻:「可能是因為我有愛我的爸爸跟哥哥吧。」
虞華章卻是有不同的觀點:「是你母親教得好,她不能給你優越的生活,卻幫助你養成了強大的內心。」
陳子輕一言難盡,他不確定虞華章對前妻的感情混雜了多少成分。
「爸爸,我哥易感期總是盯著手上那塊表,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
電話里頓時就沒了聲響。
連吐氣聲都沒了。
陳子輕眼前浮現出虞華章收斂所有表情,銳利的眼釘住他的畫面,他的後心慢慢潮濕:「爸爸?」
「嗯。」虞華章說,「我也不清楚,這可能只是你哥易感期的一種獲得安全感的途徑。」
陳子輕似懂非懂:「哦……」
.
洗好了手,陳子輕去陽台往下看,虞平舟去公司了,沈文君跟楚未年也走了,車都不在。
陳子輕脫掉校服上衣去浴室,他想洗個澡睡一覺。
脫最後一件上衣的時候,陳子輕不知怎麼,把脖子上的紅繩子摘了下來。
符被他撥開,眼見所見不在他意料中,他倒抽一口涼氣。
平時陳子輕只是摸一摸捏一捏符,沒有拆開看過,這一拆才震驚地發現,黃紙裡面的符文不知道什麼時候黯淡了,模糊了。
是邪靈,還是鬼氣影響的?
陳子輕喃喃自語:「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坐在牆邊沙發上,冷靜地分析自己接觸過誰,看能不能用排除法。
根本排除不出來。
可疑的,不可疑的,他都有接觸。
主要是,
陳子輕把符攤開,他沒能及時抓到符文遭侵害的瞬間,錯過了。他連大概時間段都鎖定不了,怎麼排查。
褲兜里的手機發出震動,震得他腿麻,他拿出手機看了眼,是周衍明。
掛了。
現在他要重新畫一張符,煩著呢,沒心情。
.
周衍明派人在虞家蹲守,一有小屁孩的消息就通報給他,如果小屁孩要外出,務必跟著。他火急火燎地開車過來,在樓下打電話,結果倒好,被掛斷了,再打過去就是關機。
就在周衍明考慮開車把虞家緊閉的大門撞開可不可行的時候,小屁孩帶著一身洗過澡的清香出現在他面前,他五臟六腑橫衝直撞的火氣瞬間就沒了蹤影。
陳子輕搶在周衍明前面說話,捏著主動權質問:「你易感期是不是會找不同的Omega陪你?」
周衍明眼底閃爍。
陳子輕嘲笑:「呵呵,每次還不止一個吧,你寧願到處開叉撒尿,也不永久標記Omega,你不會為了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
周衍明面部漆黑:「上個月我易感期,打的抑制劑。」
陳子輕呵笑:「我不信。」
周衍明把胳膊往他面前一伸:「針眼還在手上,一大排,要不你數一數。」
陳子輕吃飽了撐的,才會數他的針眼:「那之前呢?」
周衍明把少年拉進車裡,點了根煙抽起來。
陳子輕當著周衍明的面,一邊給虞平舟發信息問他到沒到公司,晚上有沒有應酬,能不能回來陪他吃晚飯。
周衍明把信息內容看了個正著,他被一口煙嗆到,咳得十分狼狽。
陳子輕幽幽地說:「算了,我是你的誰啊,我問這些幹什麼,這都是你的Omega問的。」
周衍明的咳嗽聲沒停。
陳子輕狐疑,周衍明這副憔悴疲憊的鬼樣子,不會是擔心他弄出來的吧?
周衍明把煙夾開,空著的那隻手摸他胳膊腿,嘴裡神神叨叨:「都在,都好好的。」
陳子輕掙脫不開,周衍明單手就能鉗制他,逼他就範。
周衍明滄桑了不少:「你哥打沒打你?」
陳子輕斜眼:「當然沒有,你說的易感期發狂根本沒發生。」虞平舟像個小寶寶,很乖。
周衍明的臉上一掠而過怪異的表情,那個階段的虞平舟沒危險性?這事要是傳出去,就是個震動圈內圈外的炸彈。S級Alpha的易感期怎麼可能這麼平穩。
除非虞平舟不是S級。
但普通級別的Alpha整個易感期也會躁動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