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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見鬼不要緊,要緊的是,他在這個任務背景里,竟然分辨不出來人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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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餐館裡沒食客,大傢伙還都在,陳子輕有意試探:「我聽到吳媽喊我進來喝綠豆湯,可是吳媽壓根就不在餐館裡,你們說這是怎麼回事?」
「嘭——」
錢偉的手肘突然磕到桌角發出很大的聲響,他痛得直罵娘,一張年輕還算端正的臉扭曲,鼻涕眼淚齊飛。
陳子輕眯了眯眼,看樣子錢偉已經遇到過不對勁的事了。至於其他人,他嗅不出情況。
他們可能也遇到了奇怪的事情,只是藏得深沒表現出來蛛絲馬跡,也可能是還沒碰到。像張慕生這個人就很難琢磨。
讓陳子輕納悶的是,任務發布者聽到他說這事,心裡應該更不安更慌吧,這會兒怎麼還繼續捂著,不趁機站出來說兩句表個態啊?
陳子輕做出不耐煩的表情:「你們怎麼都不說話?」
小亮幾次張嘴:「哥,我是不知道說什麼。」他憨憨的,「我不是個會開玩笑的人。」
「開什麼玩笑,你覺得我在說笑?」陳子輕怒目而視,他指著視線落在收銀台上的茉莉,拿抹布擦桌子的吳媽,抱著手肘的錢偉,以及低頭抽菸的張慕生四人,「你們也那麼想?」
他馬上就情緒激動地豎起四根手指:「我對天發誓,我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不然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餐館裡一時間靜得有些過了頭。
掩著的玻璃門外倏然傳來嗚嗚的風聲,好似哀哭。
「怎麼起風了,這鬼天氣。」錢偉罵罵咧咧地去關門,他背對他們,心驚膽戰地留意外面。
望北遙那傢伙是故意嚇大家的吧?他幹得出來這種事。
姓望的絕不會是像他一樣碰到了髒東西。
不然他就要懷疑到餐館這地兒了,他可不想換工作。而且,要真是跟餐館有關,他換了工作也沒用,會跟著他的。
錢偉沒看見什麼可怕的現象才鬆口氣,他把門拉上,轉頭就坐回去,抖著手裝作若無其事地玩起了手機。
隨後周遭再次陷入掉針可聞的境況。
直到茉莉出聲。
「聽岔了吧。」她看著陳子輕說,「你想喝綠豆湯,就出現了幻聽。書上說這是一種病,叫什麼症。」
陳子輕不假思索地蹦出一個字:「癔症?」
茉莉點點頭:「對,就是癔症。」
陳子輕想笑,但他不能笑,他憋著:「反正你們死活都不信我撞鬼了唄。」
「這世上哪來的鬼,又不是拍電影。」小亮無奈,「哥,你喝點水吧,喝點水清清腦子,不是,清清嗓子。」
陳子輕瞪他一眼。他突地想到什麼,多嘴了一句:「錢偉問我童子尿,哥你又說撞鬼,你們……」
錢偉聞言,青著臉跳腳:「老子跟他可不一樣,我那是看電影生出的好奇,不像他發神經!」
小亮頭大,他顧不上脾氣火爆的同事,只趕緊哄師娘,不為別的,就因為師娘老作了,很難搞。
師娘鬧上了,師傅就不痛快,到頭來他這個學徒能跑到哪兒去。
小亮拿一次性紙杯倒了杯水,放進去兩個棗子,把紙杯端到師娘面前放好:「哥,你彆氣。」
「我生什麼氣,他說我發神經,我就是發神經?他算老幾啊。」陳子輕管不住嘴,錢偉不待見他,這不好辦,他得想辦法跟對方搞好關係,那才能套到信息。
張慕生起身走到門口,他拉開門走出去,身上的油煙味讓風吹散了,唇邊咬著的煙積攢的菸灰也隨之掉落。
吳媽跟出來說:「慕生,你媳婦估計是熱昏了頭,晚上回去你就給他煮一碗綠豆湯去去火吧。他腳扭了,走哪兒都不得勁,為了來餐館陪你,一天到晚在凳子上坐著也難受,不容易的。」
張慕生沒言語。
吳媽想必是知道他是什麼性子,就也不在意,說完自己想說的就打算進去。
腦後冷不防地響起低沉的聲音:「褲腰帶拿回來了嗎。」
她說:「當然拿……」
手一摸,沒有,褲子松松的,哪有褲腰帶。
吳媽拍腦門:「看我這記性,哎,歲數大了不中用了。」她邊往斜對面走,邊嘆氣。
張慕生立在原地,一口接一口地抽菸,當拿回褲腰帶的吳媽出現在他視線里,他便掐掉煙火,將菸頭丟在地上,用鞋子碾了碾。
這時有幾個女生來吃夜宵,餐館仿佛從死氣沉沉的墓地回到人間,一下就活了過來。
女生們點了菜,錢偉把原子筆別在耳朵上,他拿著本子去窗口喊話報菜單,小亮傳給師傅。
張慕生洗乾淨手,他將收起來的菜刀拿下來,隨意扔在砧板上,菜刀的一頭插進去一部分,震了震。
刀刃散發著寒光,映出他模糊的面龐。
他開始切白菜絲。
陳子輕不用招待客人,他兀自坐著,手摸幾下口袋裡被他撇成幾段的招魂香,臉朝向牆這邊,偷偷摸摸地跟三哥說話。
「三哥,你當時說我身後有人,我還以為是……我錯了,你是對的,我就不該質疑你。」
系統:「你的做法沒問題,人是不能完全聽從別人,要學會思考。」
陳子輕若有所思:「奇了怪了,我招的是周慶的魂,難道是他變的吳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