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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平舟忽然問道:「高考準備得如何?」
陳子輕說:「船到橋頭自然直。」
「心態不錯。」虞平舟又問他在學校與同學相處,與老師相處。
陳子輕咽了口唾沫:「哥哥,你以前不問我這些的?」
虞平舟笑:「想起來了,就問了。」
陳子輕動了動鼻子,沒聞到他氣息里有酒氣:「你是不是想有個人陪你說說話?」
「那也不會找你,」虞平舟把盯在少年臉上吃飽了不肯走的蚊子捻掉,他拿出帕子擦指腹的血跡,「你還小,我的煩惱,你不懂。」
陳子輕自信滿滿:「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懂?」
虞平舟講了最近生意上的事。
陳子輕一臉茫然。
虞平舟笑了起來,他就這麼愉悅地笑著說:「回宿舍吧。」
陳子輕:「……」才來就讓我走。
他不情不願難掩失落:「那我回宿舍了,哥哥再見。」
虞平舟微揚下顎。
陳子輕跑回來,不滿地提出要求:「你要說析木再見。」
虞平舟是兄長的寵溺:「析木,再見。」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宿舍樓的大門口,他跑上樓,站在三樓的窗戶口往下看,古靈精怪地探頭探腦,哪還有平日的陰鬱。
秘書問道:「虞董,現在回上星府?」
「先在長陵郊外轉兩圈,我抽幾根煙。」虞平舟坐進後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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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高考,陳子輕皮不繃著了,班主任找他談過幾次,幫他估過的上線下線,他心裡有了底,作為第一次經歷高考的人,他也算是輕舟已過萬重山。
室友們去食堂吃飯,陳子輕讓他們給自己帶一份,他在宿舍跟江扶水通訊:「扶水哥哥,我現在吃了藥不難受了。」
江扶水說:「正常,排斥反應會逐步減輕。」
陳子輕單手撐著臉頰:「我一周才吃一次,是不是隔太久了啊,兩天一次不行嗎?」
江扶水正色:「不行,那會對你的器官造成負擔。一周的時間是給你稀釋藥物的。」
陳子輕發現江扶水又瘦了一圈,皮膚都差了,他心想,搞研究比歲月的殺豬刀鋒利多了,再這麼下去,江扶水的顏值就殘了。
「一個療程豈不是要一年。」陳子輕不耐煩地說。
江扶水問道:「你很急嗎?」
陳子輕把嘴一咧:「也不是啦,我就是怕扶水哥哥哪天不理我了,那我找誰去啊。」
江扶水如今沒那麼經不起逗弄,耳根只紅了薄薄一層:「不會。」
陳子輕剝了個巧克力放進嘴裡,用舌頭卷到一邊,聽江扶水問:「析木,沈教授跟你哥取消婚約了是嗎?」
聽到這個話,陳子輕嘴裡的巧克力差點卡到嗓子眼,不是還沒公開嗎,江扶水怎麼知道的?
江扶水似乎是以為少年震驚:「老師喝多了說的。」
陳子輕狐疑:「他在你那邊?」
「在我的宿舍。」江扶水沒隱瞞,「他來看我,喝了酒,我就讓他在宿舍躺一會。」
陳子輕做出擔憂的表情:「怎么喝多了啊?」
「有心事吧。」江扶水抿了抿乾燥的唇,「析木,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陳子輕呵笑:「我在虞家的地位什麼樣你不會不知道,這件事我是聽你提了才……」他一臉不想再自揭傷疤的架勢,「所以是取消婚約了?」
江扶水說:「大概是。」
陳子輕喃喃自語,難以接受的樣子:「為什麼啊,我哥跟我嫂子不是一直好好的嗎,他們認識那麼多年,年紀相同,又是各自種類里的最高級別,他們即便不是同一個領域,也該有共同話題,怎麼會分開了呢。」
江扶水一言不發。
陳子輕憂心忡忡地說:「我看看他。」
江扶水把鏡頭轉了個方向。
宿舍條件沒陳子輕這兒的好,有些簡陋,角落裡放著幾個廢棄的實驗器材,沒溫暖的氣息。沈文君躺在單人床上,看不太清臉。
陳子輕放輕聲音:「睡了嗎?」
江扶水說:「睡了。」
陳子輕沒錯過青年臉上的溫柔。他心底叫苦連連,嘴上說:「扶水哥哥,你的老師現在單身了。」
「其實我一直覺得你們很配,以前沒說是礙於我哥的原因。」陳子輕笑嘻嘻。
江扶水面容嚴肅:「析木,別開玩笑,我配不上老師。」
陳子輕護犢子似的為他抱打不平:「怎麼配不上,你才一十一歲,名副其實的小奶狗,保研了,進了很了不起的基地做項目,學習好,私生活簡單,人靠譜,還會做一手菜,優點多著呢!」
「那算得了什麼。」江扶水抿嘴笑了下,「我出身不好。」
「出身不代表一切,人品才是最重要的。」陳子輕一愣,「我好像看到文君哥哥醒了。」
江扶水掃了眼床上的Omega:「沒醒。」
陳子輕確定自己沒看錯,有點發毛:「那我怎麼見他睜開了眼睛。」
江扶水眼瞼微垂:「看錯了,他醒不了。」
陳子輕聽江扶水這麼篤定,都要懷疑他給沈文君下藥了。
那不可能。
除非是沈文君主導的。
沈文君誰啊,他可不是普普通通的S級Omega,他跟鬼魂有關。
陳子輕打開宿舍的門出去,樓道里瀰漫著嘈雜,他去盡頭的窗邊,樓下是他最喜歡的小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