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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什麼?」陳子輕搓搓手,放在被風吹僵了的臉上捧著,「我今天才出來擺攤,貴的我請不起。」
梁錚瞪眼:「我給你的大票子不在你兜里?」
「你的不算。」陳子輕催促,「你快說事,我等著去買烤鴨給津川補身體呢。」
梁錚:「……」
媽的,用他的錢給小叔子買烤鴨,還要當著他的面說這個事。
對上嫂子真心期盼能給他幫上忙的眼神,梁錚胸腔里的不快有所減輕,他悶聲抽了會煙,從齒間蹦出六個字:「我遇上邪事了。」
陳子輕按捺住驚喜:「那你怎麼不早點來找我啊!」
梁錚聽得怪異:「早點來找你有什麼用,你還能用你的屁股幫我驅邪?」
「你能不能正經點?」陳子輕不高興。
梁錚沒骨氣地駝了駝背,他沉聲說出一件兩三個月前發生的事。
就是那次在占堯生的四合院過夜,他碰到邪門的事了。
當時以為是看花眼。
梁錚告訴陳子輕,他那晚酒喝多了頭疼沒法睡,就在陽台抽菸。
一根煙快抽完的時候,他看到一個人影從占堯生的房裡出來。
「我托人在警方那邊打聽過,周彬是那天晚上九點到十一點之間死的。」梁錚低頭彈掉菸灰,「你猜我幾點看到的他?」
陳子輕問道:「幾點?」
梁錚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凌晨兩點出頭。」
陳子輕睜大眼睛,這是見到周彬的鬼魂了?他不動聲色地觀察梁錚。
萬一這只是梁錚胡說八道呢?
在沒鎖定目標確認答案之前,除他跟梁津川以外的三人,誰都有嫌疑。
陳子輕撐著三輪車的車頭:「會不會是記錯時間了啊?」
「你看不起我這個人,還看不起我這表。」梁錚刷地撥開皮夾克的袖子,亮出他的手錶,「就這麼個小東西,都能在村里做一套房了。」
「老子當時戴著手錶,特地看了眼。」梁錚沒好氣。
陳子輕說:「行吧,我相信你沒記錯時間,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你看見了周彬的鬼魂。」
話音剛落,他就發現梁錚露出一臉吃到屎的表情,不像是演出來的。
「他媽的,這段時間我開車出了幾次車禍,不是我磕到別人,就是別人撞到我,生意也出了問題。」梁錚把菸頭丟地上踩踩,「我找大師算了,大師說我遇邪了,我就想到了周彬。」
「等我在警方那一打聽,真見鬼了。」梁錚說著就罵罵咧咧。
陳子輕同情地看著他:「那周彬怎麼會害你呢?你們又沒有什麼仇什麼怨。」
「鬼知道。」梁錚踹三輪,「他找占堯生才對,找老子幹什麼。」
陳子輕沒從梁錚身上感受到陰邪之氣:「萬一,我是說萬一啊,周彬要不是自己把自己弄沒的,而是被殺,那他纏上你說不定是在指引你找到兇手。」
梁錚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指引誰不行,指引我這個小學一年級都沒上完的文盲?」
陳子輕說:「誰讓你正好看到他的鬼魂了呢。」
梁錚像是信了。
「如果周彬是被殺的,兇手不就是跟他搞曖昧的占堯生。」梁錚整了整皮夾克的領子,「不然他怎麼死後還去對方的房間。」
陳子輕撓撓下巴:「你看你這說的,要是占堯生下的手,那周彬還要指引你啊?」
梁錚犀利的眼裡全是狐疑:「不是,我怎麼越聽你說的越覺得,你要說的是冤有頭債有主,周彬纏上我是在跟我索命?」
陳子輕剛要解釋,冷不丁地在人群里搜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梁津川不是有課嗎,怎麼到這兒來了啊,他趕快對梁錚說:「你給我你的電話號碼,我探探其他人的嘴,看還有沒有哪個也見到過周彬的鬼魂,有情況就打給你。」
梁錚也發現了梁津川,似是挺隨意地甩出一句:「那晚他沒和你睡在一個房間,你為什麼不懷疑他?」
陳子輕一怔,他忽略掉了,他潛意識裡就以為梁津川是和他在一起的。
想什麼呢。
陳子輕看著已經走近的梁津川,他正要問周彬鬼魂的事。
梁津川就摘下脖子上的圍巾,給他圍上。
再從外套口袋裡拿出個熱乎的包子,塞到他手裡,他瞬間就沒了別的思緒。
「你不上課啊?」陳子輕隔著袋子捧住包子捂手,也捂臉,捂得差不多了才撥開袋子,吃起大肉包。
梁津川說:「學校有個女生死了,放半天假。」
陳子輕一驚,他快速吃完包子:「怎麼死的啊?」
「不清楚。」梁津川坐上三輪,懨懨地垂搭著眼帘,「回家吧。」
陳子輕走到前面騎上三輪。
後面突然一沉,不要臉的另一個小叔子也坐了上來。
陳子輕嚴肅著臉讓梁錚下去。
連著說了幾遍都不頂用,梁津川又不出聲不清楚是個什麼心思,陳子輕只好先把三輪騎回學校。
半路上碰見了被前相好糾纏的蔣橋。
三輪上又多了個不要臉的。
陳子輕看著三個風格不同的帥哥。
梁津川的臉最好看,手最好看,睫毛最長。
陳子輕在兜里摸了摸,摸出別的攤販給他的金絲猴奶糖遞給梁津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