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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今休轉身就走。
絲毫不遲疑,毫無留念的姿態。
陳子輕對著他的背影問他去哪,說自己的視頻還沒錄。
周今休回的是:屬下忽然覺得自己能力不足。
陳子輕當時都無語了,他覺得周今休是個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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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還是讓周今休給陳子輕錄了。
這天晚上,七八點鐘,夜生活剛有個雛形得時間段,一條視頻橫空出世,風暴一般席捲各大平台,以亂碼病毒之勢。
哪怕是頭部軟體大師出馬,清除起來都需要時間。
網際網路時代,幾十秒就足夠發酵。
視頻的背景是一片蒙著夜景的落地窗和豪門身世傳言的另一個當事人。
「大家晚上好,耽誤你們一點時間。」
「關於我的個人私事,我的婚姻,還有我的兒子。」
容貌清冷不失尊貴的男人眉眼間有病氣,那不是短時間因為某個事氣出來的,是長年累月的積累,層層疊疊的病病態。他目視鏡頭,瞳孔顏色淺,和他的發色一樣。
「我手裡是剛拿到的親子鑑定,權威性是可以保障的。」
男人捏著單薄的紙張舉起來,隨意晃動兩下發出摩擦聲響。
「從這兩份鑑定結果來看,我的兒子,莊予恩,他的親生父親不是我。」
男人眼中並無暴跳如雷跟不可遏制的憤怒,卻可以讓屏幕前的人不敢大聲喘氣。
一切都仿佛到了臨界點。
「他是我繼兄,裴清然的親生子。」
紙張被男人扔去哪,他向後坐了坐,瘦削的肩背陷進黑色皮椅里,虛弱地咳嗽幾聲,嘴唇稍稍有了點血色,襯得臉孔都沒那麼蒼白。
「裴清然,來見我。」他在視頻最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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癱子是不可能來「暢音」見陳子輕的,莊易軍的人闖進來,驚動了大樓的安保。
嚴隙帶人和他們持槍相對。
局勢一觸即發之際,陳子輕在周今休的陪同下走出電梯,和莊易軍的人回了老宅。
莊易軍上來就要動手打陳子輕,見他躲開了,臉色更加可怕,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
「爸,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對我發這麼大火,更是想動手打我。」陳子輕情緒激動,傷心又難過,「如果是因為外界討論的視頻,那我就更不懂了,難道爸叫我回來,不是讓裴清然給我個說法?」
莊易軍目齜欲裂:「這麼大的事,你不事先找我商量,我們開會得出一個體面的方案,而是讓家族陷入被動的負面新聞,股市受到影響。
我不打你怎麼對得起列祖列宗,怎麼對得起為了家族賣命的叔叔伯伯們!」
陳子輕眼睛一紅:「商量?我跟你說了,你還會讓我對外公開?恐怕我拿到手的鑑定結果都是你讓我看到的那份,我還當他是我親生子。」
莊易軍全然沒有被看穿的心虛,他憤怒至極地瞪過來。
【千算萬算,還是讓這野種知道了予恩的身世。】
陳子輕面不改色,原來老東西是知情的啊。那爺爺呢?老人家也知道嗎?
【放出消息的那一方跟鑑定報告的出處都查不到根源,真想掐死這個興風作浪的野種。】
陳子輕進門沒換的鞋子蹭蹭地面,他有愧於那四字成語,還要再接再厲。
「為什麼突然做親子鑑定?網絡上捕風捉影的東西你也要去費周章!還檢測予恩跟你繼兄,誰給你的提示?」莊易軍眼神毒辣。
陳子輕琢磨,錄視頻這事發生時,莊矣不在場,他要真是莊易軍的棋子,那他沒法及時送出情報。
所以莊易軍始料未及,被他的出其不意打亂了節奏。
當然,也不排除是莊矣給了情報,但不夠準確。
畢竟莊矣現在已經不是純粹的叛徒了。
陳子輕結束自我分析:「爸,你也為人父,想必你清楚,一個父親有天得知兒子身世相關的傳聞是什麼感受,身邊人都來問又是什麼滋味。」
「我做鑑定是要讓自己安心,查裴清然是我的直覺,沒其他原因。」陳子輕自嘲,「就那麼巧,我兒子跟他還真是父子關係。」
【好一個直覺,好一個那麼巧,只怕是野種早就清楚予恩並非親生子,且親父就在老宅,範圍鎖定了,只是排除工作做的不到位,確定不了目標,這次是被動的順水推舟,失心瘋地把水攪渾,把桌子掀了。他身邊的某個走狗真成了他的狗,叛主為他效力。】
【難道是爸的意思?】
【目的是什麼,正式開始為孫子繼任做鋪墊?當他是死的?有他在,他絕不會讓這個野種做下一任族長。】
【大不了他放棄那份藏寶圖,親手擰斷野種的脖子,送他去地下見大哥。】
莊易軍心頭被殺念占據:「你為了這點事不顧大局,現在你自己成了笑話,還要連累家族,連累你繼兄清然,尤其是予恩。你想沒想過他要怎麼在同齡圈立足?他才多大,萬一他心態出問題就此走上歧路,你負得起後果嗎,你太自私!」
陳子輕都快給整笑了,哎喲喂,這還叫這點事?別太離譜了你個老不死的。
莊易軍失望透頂,滄桑的老父親一般:「惘雲,你過完年就三十八歲,一個年近四十的人了,還分不清什麼叫家醜不可外揚,你知不知道有些事它就不能拿出去,只能關起門解決,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