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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禹這狗東西。他光讀還不行,還要有感情,要溫暖有愛。
神經病!
陳子輕一段話讀了十幾遍才過關,讀到後來他嗓子刺疼,聲音都啞了。
……
既讀書之後沒多久,王禹端著一盆水進來:「該洗腳了,老婆。」
陳子輕以為這傢伙是個變態,結果他搞純愛。
「不用了,」陳子輕態度堅決,「我不洗,我的腳不臭。」
沒用。反抗無效。
王禹給他洗了腳,仔細地擦乾了他腳上的水跡。
純愛劇情還沒走完。
到了夜裡,王禹要陳子輕抱著他,哄他睡覺。
陳子輕人都麻了,邱宜雪的主人格怎麼還不出來,幹什麼呢!
.
第二天下午,陳子輕被迫坐在桌邊給王禹縫衣服。
王禹在一旁看他縫,身形突然晃了晃。
陳子輕看去,王禹的腳邊有塊石頭。他向陽台望,眼睛一下睜大。
岳起沉又擲來一塊石頭,落在王禹後腦勺相同的位置。那不是人類的力道,裹著可怕的冽風與煞氣。
「嘭——」
王禹倒在地上,後腦勺流出鮮血。
陳子輕反應過來時,岳起沉已經從陽台進來,拎起王禹,隨意扔在牆上。
而後,岳起沉又踹上去,對著他的肚子一下一下狠踹,他歪著頭看小和尚,咧開嘴,露出沾滿血跡的牙齒,手吃力地抬起來,要拿到縫好了的衣服。
陳子輕頭皮一涼,他趕忙跑上前阻攔岳起沉:「別踹了,再踹就把人踹死了。」
岳起沉一腳將王禹踹到暈死過去。
陳子輕要蹲下來檢查,岳起沉拽著他的手,拽得死死的,他骨骼生疼卻沒試圖掙脫。
岳起沉的下巴上冒了一圈鬍渣,他雙眼充血,長發凌亂打結,衣褲皺巴巴的,狼狽到了極點。
「邱家一群廢物,我指望跟著他們找到你,咳,咳咳,操。」
「都他媽是廢物。」
殭屍悶咳,嘴唇乾燥破裂,隨著他情緒失控,裂口滲出一條條血絲,他沒察覺地咒罵,對著昏迷的罪魁禍首踢踹。
陳子輕想抱他,卻被他一肘子拐得跌坐在地,氣惱道:「岳起沉!」
岳起沉粗重地喘息,瞳孔震顫不止,被他丟遠捨棄的理智艱難地返程,他單膝跪在小和尚面前,捧著他的手去攏自己口鼻:「你感受一下我的氣息。」
是溫熱的。
陳子輕怔怔地眨了眨眼睛。
岳起沉把他的腦袋按在自己心口,嘶啞道:「你聽我的心跳。」
陳子輕好像聽到了「撲通」「撲通」的聲響,不知道是不是他日思夜想產生的錯覺。
他讓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地確認。
真的有了。
陳子輕,這對殭屍來說是不是好事啊?他怎麼有點不安呢。
一雙手臂將他抱緊,勒得呼吸困難,他的注意力被轉移,輕柔地安撫岳起沉:「我沒事。」
殭屍不知經歷了怎樣的風霜雨雪,他在發抖,喉嚨深處若有似無地碾出哽聲。
漸漸清晰。
「媽的,嚇死我了。」他紅著眼眸,眼尾潮濕,口中發出喃喃,「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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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被岳起沉帶出洋樓,有輛車停在外面,車邊站著個拄拐的白鬍子老人。
聽見腳步聲,老人轉頭看他們。
視線只在陳子輕的身上停留了一秒,就移向他身邊的岳起沉,再沒移開過。
那眼神充滿敬重,以及未曾消散的觸動。
陳子輕刷到過老人的新聞,也在邱家兩場的葬禮上見到過跟老人有幾分像的男人,那是他的兒子,長得很端正。
老人身為政壇大人物,在岳起沉面前卻猶如小輩。
陳子輕馬上就明白,岳起沉為了儘快找他,動用了平時不會用的人脈。他不擔心老人泄露岳起沉的身份。
岳起沉既然能用這層關係,應該是信得過的,譬如他對老人有大恩之類。
陳子輕先上車,他沒觀察岳起沉如何跟老人告別。
只是在岳起沉啟動車子之後,透過後視鏡看見老人一直站在原地,長久地凝望著車子的方向,在懷念什麼。
岳起沉帶陳子輕離開京城,他們一路向西。
陳子輕找了個機會,跟岳起沉解釋了王禹的由來。此時他們坐在一家麵館里,他一五一十地說著。
岳起沉不關心別人有兩個人格,還是幾十個人格,他冷笑:「你什麼眼光,初戀是那麼個拿不出手帶不出去的玩意兒。」
陳子輕啞然。
岳起沉朝面碗裡倒了很多醋:「我為了給你過生日準備了一天,什麼都沒用上。」
陳子輕也有點遺憾:「明年再過。」
「明年是明年,跟今年是一回事?「岳起沉滿面鬱氣,那些氣球是他為求浪漫一個個吹的,腮幫子都吹大了。
陳子輕撈一筷子面吃掉,那怎麼辦,時間又不能往回走。
這話是事實,可有時候事實最傷人,不能說。
陳子輕把一顆青菜夾到岳起沉碗裡,開導著:「不要揪著一個點,不然就會畫地為牢。」
岳起沉一邊嫌棄青菜,一邊夾了吃下去:「那晚我去接你就好了。」
為了搞個驚喜,差點把人弄丟。
岳起沉把面上的所有牛肉疊在一起,夾起來問:「牛肉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