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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反正也快起來了。」陳子輕撓了撓小貓的下巴,「灰灰,早上好。」
莊矣心下嘲弄,他還不如一隻貓。
「下雨了是吧?」陳子輕打著哈欠揉酸痛的肩頸。
莊矣在他身上聞到了不純粹的檀香,雜質來自裡面的人,他太寵著,任由對方以下犯上。
在內心孜孜不倦的求而不得情緒翻湧中,莊矣回道:「是。」
陳子輕不假思索:「那今天不上班了。」
莊矣跟小灰貓,四隻眼睛看著他。
「哈哈。」清醒過來的陳子輕乾笑,「下雨跟上不上班有什麼關係,我說說而已。」
怎麼沒關係,下雨下雪就不想上班,風大了也不想去。
哎,做老闆了還是不能上下班自由。
陳子輕忽地感覺背後投來視線,他往後扭頭,周今休揉著脹痛的太陽穴走近,帶有薄荷清涼的味道將他攏住,自然親昵地環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發頂,似笑非笑地看著莊矣懷中的貓。
「自己跑上來的?這麼不老實。」
灰貓在莊矣臂彎里縮成一團。
「可能是大早上的沒人陪它玩。」陳子輕拍拍腰上的手,對莊矣說,「你把灰灰抱下去,帶它到它的遊樂場玩會兒,下雨不方便出去,等雨停了再說。」
莊矣應聲告退,視線晦澀地從他脖頸若隱若現的紅痕上經過,喉頭像是生了鏽。
犯賤,又不是沒人喜歡,沒人愛,偏要留在這裡,自虐般日復一日的自我折磨。
莊矣腳下的路歪七八扭又筆直,他紊亂的氣息漸漸平復,目中是不會轉道的沉靜。
人生苦短,這輩子就這樣吧。
要是他這種小人能有下輩子,他絕不會再讓自己一開始就沒了退路。
陳子輕的眼睛被捂住,周今休不准他看莊矣離開的背影。
「你頭疼不疼?」他無奈。
周今休聞言就抱著他轉個身,假肢把房門撥了回去:「疼,你給我按按。」
「我不按。」陳子輕說,「疼才好,才能長記性。」
周今休在他耳邊笑:「長什麼記性,還請太太給我點提示。」
陳子輕當場就指責他不該瞎吃醋。
周今休挑了挑眉梢:「我還以為你要說我不該瞎吃別的奶。」
陳子輕腳下一個踉蹌。
不過瞬息就聽見周今休問:「疼嗎?」
陳子輕白他一眼:「疼啊,怎麼不疼,是個人都疼的好吧!」
周今休若有所思:「那我怎麼感覺你往我嘴裡送?」
陳子輕猛地從他懷中跳出來,指著他,兇巴巴地瞪道:「你還說你沒有裝醉?」
周今休舉手做投降狀:「真沒有。」他眉目慵懶而無辜,「我只是沒醉死,有保留意識,也不存在斷片的現象。」
陳子輕一時找不出證據來推翻他的說辭,就乾瞪眼。
周今休撥他攏一起的睡袍:「輕輕,給我看看。」
陳子輕攥著:「不給看。」
「別鬧。」周今休眉頭緊鎖,他面上正經,口中卻在流氓地回味,「我看你受沒受傷。」
陳子輕支吾:「沒,沒受傷。」
「我不信。」周今休正色,「正常人不可能不受傷。」
「啪」
陳子輕在強行撥他睡袍前襟的那隻手上扇了一下:「那你還問!」
周今休露出疑似尷尬的神色。
陳子輕把被他撥開的睡袍重新攏起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借著給我檢查的名義再喝點兒。」
周今休耳根微紅,面上是被冤枉的哭笑不得:「我頭疼,哪有精力。」
陳子輕哼了聲。
捕捉到周今休越發不穩的氣息,陳子輕還沒做出反應就被他抓住腰,一把提起來,托在身前。
陳子輕擔心周今休的左手用力過度,盡力把腿環緊,不把自身全部的重量放上去:「今休,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情況,悠著點。」
周今休輕悠悠地笑:「我就一隻半殘的手,自然比不過雙臂健全的人給你帶來的快樂多。」
陳子輕親他兩下,他周身陰鬱瞬間一掃而空。
挺好哄。
而且,陳子輕要是不哄,周今休也會輕車駕熟的把自己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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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一天,陳子輕讓周今休給他推了應酬,兩人一路迎著彩虹回去,莊矣撐傘出來等,還帶著小灰貓。
陳子輕見周今休的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差下去,無語地捏捏他的手指關節:「別這樣,灰灰是我從你老家帶回來的,跟別的貓不同,意義非凡。」
周今休聽到後半句,繃著的唇稍微鬆了點。那貓之所以意義非凡,必然是跟他有關。
礙眼的不是貓,是利用貓耍心機的人。
在這件事上,嚴隙要比至今都不死心的莊矣順眼那麼一點。
周今休拿出西褲口袋裡的手機接起電話,眼神示意陳子輕先下車,他靠著椅背疊起腿,漫不經心地與人談公事,目光始終鎖著愛人,不離分毫。
掛了電話,周今休指間手機在腿部一下一下敲點。白天輕輕把他叫過去拍了張合照,當著他的面設成了屏保,什麼話也沒說。
輕輕看過他的手機了。
除了那個相冊,還有個隱藏的,不能見人的。
「董事長夫人,老闆娘,家族主母……」周今休咀嚼這類說法,他總覺得不論活了多少世,這都是他第一次跟這些詞組隊捆綁,新鮮,稀奇,卻不排斥牴觸,更沒有心生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