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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音符落下,陳子輕意猶未盡地打聽:「津川,你吹的是什麼歌啊?」
坐在他身後的少年告訴他:「我們會牽著手走到白頭。」
「……我問的是歌的名字。」
「我說的也是歌的名字。」
陳子輕:「真的是叫這個名字嗎?」
梁津川深深地弓腰,面龐蹭過他的肩頭朝他靠近,氣息拂在他的臉頰邊,再是嘴唇。
陳子輕聽見梁津川說話,聲音溫柔,他說:「假的,我編的,討我自己開心的。」
我想每天早上都和你一起醒來,晚上和你一起睡下,你來我的夢裡撩起衣服餵我,就像我們醒來的時候那樣,我喝你的血吃你的水,讓你的身上遍布白花。
我想和你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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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同學私下裡給嫂子寫詩歌,寫了兩首還沒在他睡前讀給他聽,兩人就吵了個嘴。
原因是輔導員給陳子輕送了一箱不便宜的汽水。
這還不止,箱子裡放了一封肉麻的情書,一首更肉麻的詩歌,梁津川的心意被人捷足先登,他醋意大發,扔了汽水,毀了情書跟詩歌。
陳子輕決定趁這個機會引導一下樑津川在感情上的小問題。
於是兩人冷戰,誰都不找誰不說話。
這情況僅僅只持續了半天,一夜過去,陳子輕照常早起去後山挑水,他回來發現梁津川已經起來了。
早飯各吃各的。
陳子輕上廁所撒了個尿,梁津川還沒走,就在門口站著。
他去房裡,發現書桌上有一張紙條。
打開一看,上面是他無論見過多少次,都會被驚艷的瘦金體。
【梁津川的嫂子,梁津川希望你說到做到,完成每天早上出門前把他親死這件事,他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第180章 寡夫門前是非多
陳子輕拿著紙條去門口:「你的訴求我看了,可是……津川,你不是說……我可以說話不算數的嗎?」
梁津川的面色瞬間就變了,他拎著書包,額角鼓動青筋,眼眶漸漸發紅。
陳子輕不忍心往下說了,他把紙條折起來放進兜里:「低頭啊。」
梁津川一愣。
「我現在要完成每天早上送你出門前的事。」陳子輕說,「你不低頭,我怎麼把你親死?」
梁津川的目光從上方投下來,落在他發頂的翹毛上:「只是低頭就夠了?」
「那不夠。」陳子輕一臉嚴肅,「你還得彎腰。」
梁津川低頭彎腰,手掌按住他的翹毛,閉起更紅的眼睛,等著他的親吻。
「砰」
梁津川勾著書包的手一松,書包掉落在他腳邊,他將不好好親他的人摁在門口牆邊。
走廊一頭傳來腳步聲,有老師準備去上課。
陳子輕掐了一下少年飽有青春乾淨荷爾蒙氣息的起伏背肌。
半開著的宿舍門被假肢踢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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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完了,兩人似乎結束了一項工作,繼續冷戰。
到了中午放學,下課鈴響著,梁津川坐在教室里,他沒收拾課本和文具。
陸續有同學來送關心,不管是沖他出類拔萃的學業成績和極強的自律能力,還是沖他赫赫有名的臉,或者同情他的出身憐憫他的身體殘缺,均都被他拒人千里的冷氣給凍得夠嗆。
人都走光了,他還在座位上面沒有動彈。
沒過一會,教室後門那裡傳來咳嗽聲:「同學,你不回去啊?」
梁津川的眼瞳微動。
「是在等你的嫂子來接你嗎?」那聲音善意體貼地問,「平時我看他都會來接你,這次怎麼沒來呢?」
梁津川色澤冷淡的唇抿直,他嘲弄:「我把我的嫂子惹生氣了。」
「那你道個歉嘛。」
梁津川面容冷峻:「我沒做錯。」
後門口的人氣沖沖地走進來,走著走著就變成小跑,他跑到梁津川的座位旁邊,帶著一股青椒肉絲香。
是從食堂那邊過來的,飯菜不知被他藏在哪了。
梁津川沒抬眼皮,他在看桌上的鋼筆,看了幾秒,拿起來放在指間轉動。
這個動作似是顯得他遊刃有餘不被影響,實際上他早已臣服,他的心跳,體溫,精神,心理,性,愛,甚至是口腔分泌都被身邊人調配。
「你沒做錯?」陳子輕語速急了,舌尖掛著牙齒有點疼,這是早上讓梁津川給咬的,他瞪過去。
梁津川站起身,想叫他彆氣壞了身子。
卻見他從兜里掏出一封信,「啪」地拍在課桌上面。
梁津川的眉骨不易察覺地跳了跳,他伸出手,指腹剛碰到信紙就被制止。
「先收著,別拆,下午看。」陳子輕說,「這是我對你亂扔東西的看法,我想說的都在信里了。」
梁津川露出疑惑的神色:「嫂子,你沒讀過書,怎麼會寫字的?」
陳子輕:「……」失策。
「我自學的不行啊?」他虛張聲勢。
「行。」梁津川有那麼些許寵溺地勾唇,「嫂子說什麼都行。」
陳子輕聽出他的意味深長,板著臉道:「我們還在冷戰期間,請你注意一下自己。」
梁津川將信收進文具盒裡:「多謝嫂子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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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梁津川在下午的第一節 課上打開的,洋洋灑灑寫了大半頁,字實在算不上端正,跟賞心悅目差了一個珠穆拉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