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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去,陳子輕就問梁津川,那個於先生是不是會在圈子裡說房裡事。
梁津川去浴室放水:「嗯。」
陳子輕亦步亦趨地跟著他:「那你還和那種人做朋友?」
梁津川直白道:「是純利益。」
「哦,那行吧,接著做朋友吧,維持現狀吧。」陳子輕坐到浴缸邊沿,仰起頭說,「你看他老婆的肚子了嗎,那麼大。」
梁津川疑惑:「我為什麼要看別人老婆的肚子。」
陳子輕撇嘴:「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總會發現,存在感多強啊。」
水聲一停,梁津川居高臨下:「你在包間不對勁,路上也反常,是不是嚇到了,亂想了?」
陳子輕嘴唇囁嚅。
梁津川盯著他的臉:「我那次就告訴你,我不會讓我們之間有第三人,我也不會偷偷給你打那些針,你左耳進右耳出,當成了一股風?」
陳子輕底氣不足:「沒,我記著了。」
「記著了?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梁津川捋幾下額發,「這樣,」他撐著膝蓋,屈起假肢,緩慢地蹲下來,牽起老婆的手,扇在自己臉上。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禁錮他手指,遏制他的掙扎,繼續扇下去,一次性的扇了十下。
梁津川笑著說:「老公害你被亂七八糟的人嚇到了,害你誤以為自己哪天睡醒發現肚子鼓了起來,胸脯漲了起來一捏就有水,現在讓你罰了,可以過去了嗎。」
陳子輕心驚膽戰:「你都成豬頭了。」
梁津川不在意:「等你睡著了,我拿冰塊敷一敷,明天你起來,你老公還是你喜歡的樣子。」
陳子輕前傾身體,抱著他的臉吹吹:「我也不是不相信你,我就是覺得恐怖。」
「別人的事,跟我們沒關係。」梁津川拿高腫的面頰蹭他手心,理所應當道,「我把自己扇疼了,你待會多親親我。」
陳子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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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初六,梁津川帶陳子輕去參加葬禮。
陳子輕到了那兒才知道,是那個於太太的葬禮,他那次參加完聚會回去,洗澡摔了一跤。
於太太死在了手術台上,只有一對雙胞胎活了下來。
可那對雙胞胎沒活到媽媽的葬禮這天。
大人跟兩個嬰兒都死了。
陳子輕對這個結果沒有感到一點驚訝,人體的結構都符合自然規律,幹嘛要做那麼大的破壞呢?試著去改造,就得承擔該有的風險。
……
錦州又下雪了。
陳子輕買了個店面就去梁津川的公司。
助理恭恭敬敬地迎上來,先後搬出兩個稱呼:「李先生,老闆娘。」
陳子輕想到電視裡常有總裁在辦公室砸文件發火,嚇得公司上下戰戰兢兢,只有唯一特定的人能讓他降火的老土劇情。
然而辦公室里沒有盛怒中的總裁,只有一個睡著了的打工人。
梁津川睡得很沉。
陳子輕小心地給他把指間的鋼筆拿出來:「太累了,這麼拼。」
系統:「誰讓他沒爹。」
陳子輕有感而發:「架構師怎麼不給他安排個好一點的家世呢。」
系統:「我會把你的意見反饋給架構師。」
陳子輕奇怪:「可你不是說你跟那個jiao沒打過交道嗎?444,你騙我的啊?」
系統沉默了,疑似心虛。
陳子輕傷心道:「我現在都不知道你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仿佛在對著一個始亂終棄的渣男。
系統繼續沉默。
陳子輕一派的真摯:「你要是覺得對不起我,那就關愛我一下子,給我開個後門什麼的。」
系統:「滾蛋。」
陳子輕沒得逞,但他不失望,有就是賺的,沒有也不虧。
看一眼還睡著的男人,陳子輕把腦袋和他的靠在一起,舉起手機拍了一張合照。
第一張合照。
手機早就能拍照錄像了,卻總是想不起來做這件事。
陳子輕的心緒一時有些激動,他又多拍了幾張合照。今年第一批智慧型手機上市了,陳子輕手上拿的就是,梁津川公司出的,他也在用,他們是同款。
能發照片了,以彩信的方式。
陳子輕把自以為拍得最好的一張合照發給了梁津川。
當晚陳子輕就被梁津川帶去照相館,洗出了所有的合照,包括發給他的那張壓縮過的,模糊不清的彩信里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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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二十邊上,村長給陳子輕打電話,說今年是什麼什麼年,二十九中午十二點要在祠堂祭祖,能回來過年就回來過年,在外地的都通知了。
陳子輕拉著梁津川,叫上樑雲,他們一道回去過年,這是梁津川上大學以後,第一次在這個時間段回老家,往年都是清明返回來上墳。
他們回去才知道,光回老家還不算,還要拍大集體合照。
就在祭祖完了以後。
村長不知從哪弄來個攝像機,支撐在雪地里。
陳子輕一腳深一腳淺的踩著積雪,邊走邊叫梁津川慢點,別摔著,雪下面是泥巴。
有人見到他們,又是笑又是打招呼。
可算是在過大年的時候盼到你們回來了,真不容易。
過年一塊兒打牌啊。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