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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一揚不知開了多久,天色沒變化,他仿佛置身另一個世界,就在他要把車停下來,換成徒步的時候,一直沒信號的手機發出震動,有通電話打了進來。
是隊員,問他到沒到家,他口乾舌燥地說,快到了。
然後就一眨眼,他怎麼也開不到的路口就在前面,手機上的時間走得很正常,他不說,沒人知道他在那條路上困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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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一揚帶著一身冷汗到家,坐在玄關的地上抽菸,他懷疑自己中邪了,這事他沒和家人說。
之後兩天,趙一揚頻頻遇到怪事,譬如他一個人睡覺的時候,耳邊有咔滋咔滋啃指甲的聲音,洗澡的時候,噴頭猝然停水,又自己打開之類。
趙一揚干刑警多年,沒碰到過靈異事件,不相信世上有鬼,這次他親身經歷,不得不承認,他的三觀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等到趙一揚意識到自己的經驗沒法解決困境,就把他那思維活躍的第弟叫回了家。趙帆盡聽得汗毛直豎,他本能地跑去找心上人:「小遙,我哥出事了。」
餐館旁邊的巷子裡,陳子輕看著火急火燎六神無主的趙帆盡,眉頭緊擰,這聽起來蠻嚴重的啊。
趙一揚是個刑警隊長,一身都是正氣,髒東西怎麼也能侵蝕到他,八字究竟是有多虛……
陳子輕感覺不像是夏觀棋的鬼魂在作亂,可能是趙一揚給他收屍時沾上了陰氣,吸引了別的孤魂。
趙帆盡出門比較急,鞋子穿反了都沒發現,也沒覺得不舒服,他其實不知道為什麼要第一時間來找眼前人,就是照著心裡的想法做了。
潛意識裡覺得這人能幫到他。
陳子輕沉吟:「這樣,你叫你哥在太陽下山的時候去個十字路口燒銅錢,得是帶眼的銅錢,燒的時候別說話,就燒,燒得差不多了就跨火堆,來回跨個七趟。」
趙帆盡飛快記下來:「就好了?」
陳子輕實話實說:「不一定。」
趙帆盡急了,他神情沉重:「那我哥……小遙,我就一個哥。」
陳子輕看著快給他跪下的趙帆盡,古怪道:「我說的你就信啊?」
趙帆盡深深看他:「我信,你說明天世界末日我都信。」
陳子輕翻白眼:「別貧了,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趙帆盡眼巴巴地問:「你去哪?」
陳子輕腳步不停:「當然是回餐館。」
趙帆盡亦步亦趨地跟著他:「那你回去了還能回來嗎?你丈夫發現了怎麼辦?他會不會誤以為我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陳子輕扭頭給了趙帆盡一個眼神,叫他自己領會,如果他不想失去他哥就閉嘴。
趙帆盡立即抿唇低下頭,做出認錯姿態。
陳子輕快去快回,給他一張黃符:「你回家,把這符燒了放碗裡,兩勺水進去沖沖,讓你哥喝下去。」
趙帆盡鄭重地把符接到手裡,問是哪來的,陳子輕三言兩語給糊弄了過去。
「那鬼沒再來找你吧?」趙帆盡不放心地問。
陳子輕搖頭,夏觀棋不敢亂來,除非他想灰飛煙滅不能去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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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一揚照著他弟說的做了,整個身體還真就輕鬆起來。
趙帆盡急躁地問:「哥,你怎麼樣?」
趙一揚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印堂都亮堂了起來:「好多了。」
趙帆盡聞言就興奮道:「我就說他厲害吧,一般人聽到鬼什麼的都嚇尿,你看他,沒事人一樣,還能在那麼短的時間想出驅邪的點子,多能啊,這都會,沒上完高中完全不耽誤他發揮,哥你說他是不是我的福……」
趙一揚看不下去地打斷:「你得意什麼,他又不是你的人,再厲害也跟你沒關係。」
趙帆盡臉一黑:「操,哥你真掃興。」
「我是讓你腦袋瓜子清醒點。」趙一揚去洗把臉,「讓他多畫點符,我發給隊裡,讓大家都喝碗符水。」
「畫?」趙帆盡說,「他那不是畫的,是去年在街上從個算命的手上買的。」
趙一揚看他弟那蠢而不自知的樣子,一言難盡地擺擺手:「行,我說錯了,總之,符的事你儘快。」
趙帆盡皺眉:「算命的找不到了,小遙手上的符用完了就沒了,他哪還有什麼庫存。」
趙一揚不跟他廢話:「你先問。」
趙帆盡當場打電話,得到的答案讓他一愣:「你還有啊?」
這會兒是飯點,餐館裡忙得很,陳子輕也在幫忙上菜,他把手機夾在耳朵跟肩膀中間,走到樓梯邊說:「有。」
趙帆盡齜牙咧嘴:「那你也給我兩張,我留著當傳家寶。」
周遭十分嘈雜,陳子輕把手上的空盤子送去廚房,拐進沒人用的衛生間說:「我給你們十張,三千塊錢。」
趙帆盡不但爽快,還體貼地問:「三千是不是太便宜了,你多收我點?加個零好不好。」
陳子輕說:「我不缺錢,收你的是原價。」
趙帆盡抽抽嘴,真夠胡說八道的,我不信你以前隨便就能拿出幾千塊錢。
「好吧,那就三千,」趙帆盡識趣,不該問的不問,沒資格知道的就老老實實的當個外人,「咱倆約好時間,我去餐館找你拿符,給你現金。」
「你到我小區門口吧,別去餐館,低調點,」陳子輕有自己的考慮,「這件事你也別告訴其他人,只有你知我知,你哥知,不能有第四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