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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說:「聽到了。」
顧奶奶的情緒有些激動:「別怪奶奶狠心,奶奶不狠點,你受點冷眼就要從京市跑回來,這怎麼行,這是你能改變人生的唯一一次機會,不要讓奶奶辛苦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字裡行間都是讓人喘不過來氣的期望。
陳子輕不是原主都覺得壓抑,他沒表現出來,只是說:「奶奶放心,我會好好學習的。」
「好,奶奶等你期中考完的成績能前進多少名。」顧奶奶掛了。
陳子輕目瞪口呆,期中就要看進步嗎?這麼倉促,他頭疼地刷了刷手機,高三課本他學完了,但那不是一個時代背景,教材肯定不一樣。
還有就是,他學了,也過去很長時間了,他都忘了。
陳子輕發愁地打開衛生間的門走出去,他現在就像是小說里的主角重生回到高中,可他不能從稀巴爛的學渣突然搖身一變成牛逼學霸,那是爽文路線,不現實啊。
學渣繼續是學渣,這才是常規現象。
陳子輕搓搓臉,先不想了,會有辦法的,遲簾是年級前十,現成的一對一家教小老師,他得想辦法用上。
要想讓遲簾盡心盡力地幫他補習,那高三畢業前不能分手。
又扯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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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別墅,陳子輕就問遲簾:「遲同學,你能幫我借到高三的主科教材嗎,我想預習。」
遲簾不知道怎麼回事,走神走得厲害,鞋都沒換就往裡走。
袖口被拉住,他沒發覺,繼續走,被阻攔了才停住,莫名其妙地對拉著他的人發火:「基佬我見過不少,像你這么娘炮的絕無僅有,顧知之,你都能載入史冊了。」
陳子輕思考:「我娘炮嗎?還好吧。」
遲簾拳頭打在棉花上,他有種跟這傢伙不在一個頻道的感覺,形容不出來具體是什麼,反正就他媽讓他不快。
「老子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事,就是讓你在胸口畫了個符。」
從那以後就覺得在他面前沒穿衣服,很沒安全感,仿佛已經發生了某種實質性的關係,我操。
遲簾從來沒意識到自己傳統保守成那鬼樣子,他明明沒少和發小朋友們赤膊相見,這種反差的憋屈他都沒地兒說。
陳子輕看出遲簾內心的想法,說了句:「你褲子是穿著的。」
遲簾不但沒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嘔血:「下次是不是就該在我腿上畫了。」
陳子輕瞥他腿,被他捂住眼睛壓在牆上。
眼前一片黑暗,陳子輕背靠牆壁,毫無威脅性地說:「高三的書……」
遲簾譏笑:「我要是你,就該抓緊時間鞏固高一高二的知識點。」
陳子輕恍然:「那你把你高一高二的書借我看看。」
遲簾的注意力在掌心兩扇睫毛的顫動頻率上面,聽到他說:「還有筆記。」
「一中多少人惦記我的筆記,你上下兩片嘴皮子一碰就想要?你臉是比別人大多少倍?」
遲簾將捂他眼睛的手掌撤下來,對上他直白坦蕩的眼神,好似他們多親密無間,可以這麼容易就能共享學習資料。
「確實大很多倍。」遲簾鄙夷。
陳子輕吃痛。
遲簾驚覺自己掐住了他的臉,手被沸騰的熱水燙到一般,飛快地拿開,指尖迅速被無形的紅腫覆蓋,難以控制地起了整片水泡,密密麻麻十分駭人,不碰的時候只是刺痛,一碰就是鑽心的劇痛。
操,我為什麼會掐他的臉?
接下來十幾個小時,遲簾滿腦子都是這個驚天動地的疑問,他有種意識到什麼卻不敢去意識的微妙心得。
……
陳子輕暫時顧不上遲簾,他根據網友的幫助下載了一個軟體,是交易二手物品的地方。陳子輕在那上面買了一中上一屆的三年課本,買家離他十三公里左右,他做地鐵上門去拿。
地鐵上有個女孩靠門邊打電話,她不懼周圍視線,給在感情上受苦受難的朋友支招。
陳子輕聽了會,聽出點名堂,追人好比放風箏,要有拉有放,他趕緊在手機備忘錄上記下來,想了想決定給遲簾發條微信。
遲簾點開一看。
黑蛋:遲同學,我一直都在努力讓你對我有好感,可我總是做不好,被不喜歡的人騷擾一定很難受吧,對不起,我不會再那麼做了,真的很對不起。
遲簾把手機扔一邊,又他媽不知道在哪學的新招,拿他當小白鼠。
黑蛋:從今以後,我會把對你的不切實際心思收起來,藏在角落,如果我住在你家給你帶來困擾,我可以申請住校。
遲簾嗤笑:「還知道自己的心思不切實際。」
「想讓我對你這個死基佬有好感,那機率比火星撞地球都要小。」
發兩條矯情的信息就指望引起我的注意,做夢。
遲簾一個符號都沒回,他去泳池游泳,在水裡製造出了很大的水聲。
媽的,一天都沒回來,不知道跑哪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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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下地鐵去買家的住處,正走到半路,遺願清單上突然就有了變化。
顧知之下面多了一張鬼臉,是個酷酷的耳釘男,叫方躍,他的臉旁邊是他的遺願——我的貝斯手為什麼沒來看我,我很想他,希望他來看看我,希望我的樂隊能成為攬金的頭牌樂隊。
「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