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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說:“朕沒有不適,皇后多慮。”
皇后說:“那臣妾就放心了。”
皇后像是一個收放自如的水龍頭,說哭就哭,說停就停,一哭起來眼淚嘩啦啦地掉,一不哭了臉上連滴淚痕都沒有,實是令人嘆為觀止。
戴若澤悄聲道:“我有這項絕活的話陛下會不會多疼我一點啊?”
皇帝把戴若澤的臉掐成了馬臉。
戴若澤說:“陛下穿高領別有風情。”
皇帝散發出冰山氣場把戴若澤的臉掐成了愛瘋二十。
大福敲了敲馬車的車門,說道:“陛下,烤雞來了。”
戴若澤開了門,接過烤雞,對大福道:“謝謝公公。”
這烤雞是打包好了的,包裝在一層防油紙里,戴若澤眼尾瞟著皇帝,在烤雞上親了口,就把烤雞塞進懷裡了。
皇帝彆扭地說:“誰讓你占為己有了?!”
戴若澤說:“陛下可憐可憐我吧,我餓得眼冒金星了。”
皇帝說:“餓了就吃,你藏著做什麼。”
戴若澤說:“我藏著慢慢吃,這醉香樓里的菜我一次都沒吃過呢,等回到宮了我再好好品嘗。”
皇帝哼道:“土包子。”
戴若澤笑納了這個稱呼。
生活在皇宮裡就像生活在一座與世隔絕的城中,這座城中的人都在做著重複的事。
假哭,假笑,假裝歡喜,假裝悲痛,這是一個缺乏真情實意的牢籠。但當戴若澤回到這個牢籠時,他竟有了一種親切感,許是他一來這個世界就是在皇宮裡,對此地已有了歸屬感吧。
皇帝的回歸伴隨而來的是嬪妃們的歡欣鼓舞和擋都擋不住的流言蜚語。
嵐貴妃和戴若澤兩人都是伴駕去獵苑的,但回來時,一個回了娘家連皇宮的門都沒進,一個卻是升了一個位份春風得意,這不可避免的就讓人有聯想了。
後宮中的人都在傳戴若澤恩寵無邊,把嵐貴妃也給比下去了,他在這宮中怕是會越發的無法無天!這流言傳著傳著就變了形,變成了戴若澤野心勃勃處心積慮要把嬪妃們全都踩到腳底,登上皇后的寶座!
當然,這後宮的男男女女們都是奔著皇后這個頭銜往上爬的,但是誰也不會明目張胆地說自己要把皇后拉下馬自己去當,這是犯了忌諱,也平白得罪了人。因此,戴若澤的位份雖升高了,可他在宮中的處境愈發的不好了。
戴若澤,阮子鴻,容鋒三人在冷宮裡喝酒。
容鋒說:“若澤啊,你成後宮公敵了啊。”
戴若澤說:“竇娥都沒我冤枉。”
容鋒說:“其實別人也沒冤枉你,你就是想和小皇帝圈圈叉叉嘛,而和小皇帝圈圈叉叉生了小孩兒後位份肯定會升的啊,你升得這麼快,哪天升到皇后了也無不可能啊。”
阮子鴻一筷子敲容鋒的麻筋上,容鋒的整條手臂頓時麻得筷子都握不住。
阮子鴻說:“慎言。”
容鋒嬉笑著全不在意,說道:“這冷宮裡就我們三個人,子鴻你怕誰聽了去啊,就你這功夫,百米內有人偷聽也逃不過你的法眼吧。”
阮子鴻說:“容答應,這是皇宮,不是江湖,即使沒人偷聽,也不該信口開河。”
容鋒說:“哎,子鴻你太沒情趣了,若澤你可說說子鴻吧,這麼呆板以後可怎麼辦哦~”
戴若澤說:“子鴻跟我有半師之誼,我可說不得他。”
容鋒指指阮子鴻,又指指戴若澤,說道:“沆瀣一氣!”然後,他就被阮子鴻一個彈指給彈得飛出了冷宮。
少了容鋒這個聒噪的,飯桌上就清淨多了。
阮子鴻說:“你要勤練武功。”
戴若澤叫苦道:“我夠勤奮了啊!”
阮子鴻說:“你若是夠勤奮了,在獵苑遇上刺客時就不是帶著陛下狼狽逃跑,而是把刺客全都打敗了。”
戴若澤說:“他們有十幾個人啊!……誒,不對,子鴻,你是在關心我?”他湊到阮子鴻跟前,笑問道,“誒,你是在關心我吧?真難得,我以為你心裡只有你的山茶花樹呢。”
阮子鴻說:“你的武藝是我教的,連幾個刺客都打不過會丟了我的顏面。”
戴若澤說:“嘖,真不坦率,關心我就直說嘛。”
阮子鴻沉默不語。
阮子鴻一不想說話了,任是戴若澤舌燦蓮花插科打諢也沒能換來阮子鴻的一句回應。
戴若澤叼著一片肉乾,忽的一拍掌,說道:“子鴻,你天天從淺香院來冷宮教我劍法也不方便,不如我搬去和你住?”
阮子鴻平靜無波的眼中終於有了波動。
第三十九章
貴人的居所目前有兩個院子。
一個是暗香院,住著寧貴人和盧貴人,另一個是淺香院,僅住著阮子鴻一人。
戴若澤說,“我的位份是貴人了,和你住一個院子是合情合理。”
阮子鴻說,“一般的嬪妃升了位份都是自動搬到新的居所,至於你……怕是沒這麼容易。”
戴若澤說,“我會和陛下說的,這冷宮我是住夠了,”
阮子鴻說,“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