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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說:“賢妃莫要謙虛了。”她抹了淚,忽然問道,“本宮有一事好奇,賢妃跟隨陛下去了武林大會,又不像榮嬪那般有公務在身,該是時時刻刻都和陛下在一塊才對,為何陛下遭了歹人的綁架賢妃卻安然無事呢?”她說完這話住了口,又泫然欲泣道,“榮嬪,本宮絕沒有怪你的意思。”
戴若澤黑線地想,皇后娘娘你敢再假一點麼?你這和直接指著我的鼻子罵你一定和刺客樓有關係有什麼區別?!
敬完了一輪酒,大家都各歸各位,由皇帝蒼白地念了幾句開場白後,嬪妃們這才動筷了。
戴若澤平日裡和皇帝用餐時都是沒個講究的,徑直就用自己的筷子給皇帝夾菜,皇帝也不介意,雖然偶爾會挺煩地嘀咕兩句這個菜他不喜歡,那個菜不好吃,但也總會屈服於戴若澤的各種流氓手段而把菜給吃了。
這事對二人來說都挺平常的,但落在別人眼裡,那就太不尋常了。
自己用過的筷子給別人夾菜那就是讓人間接吃口水啊,除了極親密的人之外一般都不會這麼做的,何況皇帝是當朝天子,吃別人的口水什麼也太不符合形象了吧!
嬪妃們清一色的羨慕嫉妒恨,紛紛想像著把戴若澤的角色替換成自己。
酒過三巡後,有人提出了一個問題。
寧貴人問道:“咦,賢妃娘娘,容答應回鄉省親要幾時才會歸來呢?我倒是挺想他的呢。”
戴若澤在住進淺香院後,容鋒和寧貴人是來串門串得最勤的兩個人,碰見過幾次。
容鋒是個自來熟的性子,寧貴人又時常是帶著盧貴人所做的糕點來的,一來二去,兩人也算是說得上話的。
戴若澤微闔了眼瞼,他很意外會是寧貴人來問這個問題,畢竟在他搬到哲言宮前,兩人就是隔離隔壁的鄰居,為什麼早不問晚不問偏偏這個時候問呢?
戴若澤說:“年後吧。”
在戴若澤的求情下,皇帝沒有向外公布是容鋒串通刺客樓綁架的他,只說是容鋒害了思鄉病,臥床不起,皇帝憐憫他,便下旨令他回娘家了。
寧貴人說:“真好,我也許久沒回家了。”
一說到了家鄉,別的嬪妃們也都流露出了思念的神色。
戴若澤說:“各位姐妹兄弟不用傷懷,我們既入了宮,那皇宮就是我們的家,有陛下在的地方就是我們的家,來,我敬各位。”
戴若澤三言兩語就化解了一桌子人的愁緒,略低迷的氣氛又調動起來。
一群人吃喝開了。戴若澤仰頭喝酒,目光在寧貴人,淑妃和皇后三人間轉了個圈,意味深長地笑了。
第六十四章
一群鶯鶯燕燕到了掌燈時分才散了,戴若澤把人一一送走後,使勁兒揉了揉自己的臉,假笑了一個多時辰,臉部肌肉都僵硬成石頭了。
戴若澤返身回了大廳,宮女們已把餐桌都收拾好了,剩下皇帝在廳內立正。
戴若澤笑眯眯地把自己掛到皇帝身上,掐了掐皇帝因吃多了而微微鼓起的肚子,說道,“陛下今兒就別走了吧。”
皇帝“啪”地拍紅了戴若澤的手背,嚴肅道,“別亂摸,你不是說飯後摸肚子會長出小肚子的麼。”
戴若澤茫然道,“我有說過這種話麼,”
皇帝把戴若澤的臉向外拉成大餅臉,“你就不能好好記住你自己說過的話麼!”
戴若澤吊兒郎當地併攏食中二指行了半個軍禮,說道:“我始終記得要吃掉陛下的話。”
皇帝:“……”這個臭流氓真的煩死個人了!
在戴若澤無所不用其極的死纏爛打下,皇帝到底是留宿了哲言宮。
這是皇帝納後宮來第一次在嬪妃宮中就寢,自然也就成了宮中的大新聞,直把戴若澤的恩寵推到了頂點。
漸漸地,宮裡就出現了一些聲音,例如“賢妃娘娘福澤無邊,連皇后也比不過”,“賢妃娘娘勢頭高漲,來日是要當上皇后”的一類頗大逆不道的流言。
這流言傳得厲害,後宮裡是人盡皆知了,在朋友圈裡戴若澤沒少被調侃,大家的語氣也都挺平和,好似人人都把這流言當做一個笑話,就連皇后也以此來開玩笑。但是,只有戴若澤知道,這平靜的表象下是多麼的暗潮湧動。
因為,他又回到了冷宮那時的日子,天天與有毒的餅乾,有毒的水杯,有毒的飯菜做著鬥爭!
戴若澤苦不堪言,只好要麼往未央宮跑,要麼往淺香院跑,這才能減少他的中招次數。
戴若澤看著無憂無慮啃著山茶花的小黃,擔憂道:“子鴻會不會把你做成狍子肉啊。”
“我不喜歡吃狍子。”阮子鴻收了劍,說道,“你都有了自己的宮殿了還成天往我這裡跑,成何體統。”
戴若澤說:“我也不想啊!哲言宮根本沒法住好麼,連空氣里都是有毒的。”
阮子鴻疑惑道:“毒?什麼毒?”
戴若澤說:“我又不懂毒藥,反正只要是食物里總會有毒藥的。”
阮子鴻說:“我記得你住冷宮時也有人下過毒,下毒的是你的宮女翠花,但翠花已死,又是誰給你下毒的?”
戴若澤苦笑道:“翠花就是個小嘍囉,她一介宮女,哪兒有本事去弄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毒藥,必定是有人指使她的,但是她到死也沒說幕後指使者是誰。後來我跟著你住之後倒是消停了,許是幕後之人也忌憚你的強悍不敢輕易對我下手,這不,一瞅著我搬入了哲言宮落了單,我就又成待宰羔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