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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做為遊戲製作者的霧青,以及她團隊裡的大家,之前都沒有喝過那麼高檔的酒。
不過,這裡的酒水在喝完之後的第二天不會導致宿醉頭疼之類的問題,這就是它最大的優勢。
砂金端起酒杯又喝下去一半,他的酒量看起來相當不錯,明明點的是酒精度數很高、很烈的酒水,甚至一旁的那幾個僱傭兵大漢都不敢這樣一杯接著一杯喝,他卻像是把它當成了某種帶著點兒辣味的飲料。
旁邊先前在砂金進門的時候就調侃了一句的壯漢走過來,端著酒杯:「小子,你很能喝啊。不過我估計,以後這樣的好日子你就過不了那麼多了,等你結婚之後,肯定是會被看在家裡,哪還有那麼多私房錢讓你出來喝酒——」
他的話卡在了嗓子眼裡頭。
在卡住之前,他的話茬是被一聲響亮的碰撞聲打斷的。
酒館裡喜歡聽八卦的人剛剛都豎起一隻耳朵聽著呢,結果突然被震了一下。於是哪怕原先坐在角落裡的都轉過頭來看向發出巨大動靜的這邊。
霧青將一把大砍刀拍在了吧檯上。
雖然刀刃是用棉花包起來的狀態,但是金屬的刀身仍然在燈光下閃著幽幽的光芒,上面的血槽中甚至還隱隱能看見一些沒有擦得很乾淨的殘餘——天曉得這把刀曾經結果了多少的惡魔。
這把刀的學名其實是偃月刀。
是雲騎軍在平常維護治安的時候最喜歡用的一把武器。
但是這個世界並沒有仙舟文化,所以,大砍刀解救大砍刀吧,這個名字聽起來甚至還比偃月刀來得更有威脅性一點。
少女面無表情。
砍刀不再發出聲音。
但是這定格的一瞬間,外加上一旁因為她著拍桌子的動作而翻出來的酒水和冰塊,還有酒館內整個兒鴉雀無聲的環境,其實都已經將「威懾力」這三個字寫到了最大。
砂金因為提前將酒杯拿在手中,所以免受一難,不過他本來也很淡定,在那麼大的聲音中,拿著酒杯的手甚至連顫晃的反應都沒有,穩得令人不由得多看他兩眼。
剛才和他搭話的壯漢看了看霧青,然後又看了看砂金,眼中閃過一抹賞識、一抹佩服,什麼話都不說了,就只重重地拍拍砂金的肩膀,隨後轉身就走。
砂金的嘴角沒能壓住,他輕輕地笑出聲來,隨後一邊笑著一邊問霧青:「你用這種武器?」
霧青點頭:「挺酷的吧?我以前在雲騎軍服兵役的時候,上手的武器就幾種,一個粒子浮游炮,一個單分子震動刃,一個雷弩,其他沒了,所以在遊戲裡比較喜歡這種大刀。」
當然,還有一個弩,但是那東西殺傷力比較大,她還是喜歡用弩去對付惡魔,嚇人的話還是大砍刀比較刺激。
砂金若有所思,片刻後,他問:「為什麼沒有槍呢?槍不是很好用嗎?」
星際和平公司的員工們外出執行武裝任務的時候就都是用槍的。
瞄準什麼的不要太方便。
霧青用看怪人的目光瞥向他:「你在想什麼呀。」
「遊戲裡當然不能出現那麼危險的武器啊,雖然星網上也有槍械製造指南,但我總不能在遊戲裡開個『槍械的一百種手捏方法』速成班吧?會被禁的。」
霧青:「不過……說起來,我以前也去過一段時間的射擊俱樂部,不過不是去花錢的,我在俱樂部里打了一段時間的工,賺了挺多零花錢的還。」
她腦中想到的其實並不是在射擊俱樂部中打工這件事,而是她覺得,或許自己可以做一款吃雞類的遊戲,用一些比較仿真的沙盤進行模擬,不過這樣的遊戲……這種可以在遊戲裡面操練戰鬥意識的遊戲在推廣的過程中肯定會被很多文明和聯邦當成能夠把一鍋湯給壞了的老鼠屎拒絕。
她也不太清楚砂金以及他現在背後代表著的星際和平公司會對這種遊戲有什麼態度——她記得在歷史課上曾經聽老師說起過,公司在邊星貿易以及財團壟斷方面做過一些……可能比較出格的事情。
嗯,這種像是在慫恿那些被公司用經濟手段控制著的星球試試獨·立的遊戲想法最好暫時還是別在公司的人面前提起為妙。
哪怕她覺得砂金應當不是很在乎這個的人。
*
本來砂金是還想再多喝一些的。
但當他喝到第九杯的時候,他的手腕被霧青握住了。
握得還挺用力——他做為一個普普通通沒有獲得什麼賜福的埃維金人,在這方面還真的完全無法同一個土生土長的仙舟人相比。
砂金嘗試著掙扎了兩下,結果發現自己完全掙扎不動。
好吧。
他用另一隻沒有被握住的手宣告了自己的投降:「好的好的我不喝啦——你握得稍微有一點痛呢。」
霧青:「啊是嗎。」
她快速縮回了手:「抱歉。」
砂金覺得她眼中似乎很快速地閃過了什麼,如果按照他的解讀方式……
他解讀出來的結果是:好脆弱。
……哈,這多少有一點點傷人了呢,好歹他也可以運用一些存護的力量啊。
砂金垂了垂眼睫。
他沒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口。
霧青或許是真的被酒精影響到了一點,她的話也比平常要多了些,甚至語速都比以往快了少許,現在她已經從說她覺得酒精不算是最好的讓人獲得放鬆和片刻解脫的方式,講到了好歹可以去看看遊戲裡壯美的風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