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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他沒思考多久就徑直選擇了後者。
根本沒有可比性。
而先前的那一段劇本,其實本質上是非常草台班子的,但是它最大的優勢就在於花火真的在扮演知更鳥,所以匹諾康尼此時是不存在一個可以證偽「花火」的花火的。
而除此之外,那枚保證互相毀滅按鈕也確實存在。
這也就意味著,在假面愚者多年來經營出的風評的影響下,當花火被扣上了這樣一口黑鍋,她確實沒什麼將鍋掀翻下來的可能,至少,短時間內沒有。
霧青:「那麼接下來……來都來了,不探秘一把確實差了點意思——稍等一下,你先過來你先過來。」
她的樣子像是有了什麼很有意思的、很震驚的發現。
砂金沒有從沙發上站起來,只是將身體朝著邊上歪了下:「嗯,你說?」
「他們去了一個深層夢境,這個深層夢境……感覺像是夢中匹諾康尼的鏡像。」
霧青:「等等,這塊夢境也得塞到全息遊戲沙盤裡面去,給我一會兒……這邊人不多,操作難度不大。」
她先給砂金開了個次於gm的權限,隨後才開始將那片被稱呼為流夢礁的地區一併羅織到這片全息遊戲沙盤中來。
隨後……
她感覺到了強烈的不對勁。
整個阿斯德納星系都是一片浸泡在憶質中的星域。
這她早就知道。
而砂金也說過,在匹諾康尼的夢境之外,是更多、更深、如大海一樣浩瀚但是危險的原始夢境,那些夢境的模樣,同如今的夢中匹諾康尼,那在同諧的力量的庇護下,被保護在高牆中的繁華、井然有序的模樣簡直可以用「相反」來形容。
流夢礁,它不是一片完全的原始夢境,從構造上來看,它更像是匹諾康尼的鏡像,在匹諾康尼的天花板上,同樣享受著來自同諧力量的庇護,從而不至於被憶質的大孔洞給吞噬。
它的存在,大概是和匹諾康尼的歷史有關的——霧青看到這裡,並且感覺到,它有一點點像是先前「鐘錶匠」給她看到的那個監獄星球。
只是一點點,就像是最初構建這裡的人,下意識地將一點點曾經相處的氛圍留在了新的家園中。
但是這並不重要——在「鐘錶匠」出現的那會兒霧青就已經差不多意識到會有這麼個地方存在,而且裡面人不少。
重要的在於,她在將沙盤的邊界推過去的時候,小小地犯了個懶。
沙盤的邊界往外推去,因為沒有生命,沒有自由意志所以她推得極快,一時間沒能剎住車。
她就像是當年創在亞空晶壁上頭,將克里珀的高牆創了個大洞出來的列車似的,往前奔的速度太快以至於過界了,一路把自己的感知給創進了阿斯德納星系的那片原始深層夢境之海。
一路延伸開來得速度極快,以至於她一不小心就發現自己看到了一架……飛船?
*
雖然沒有迷航,但也絕對沒有走對地方,至少沒能找到白日夢酒店正門的飛船。
整體被漆刷成了白、紅兩色,期間有少許金色點綴,上頭甚至……好像還裝飾著玫瑰花。
如果讓霧青來說,她會覺得這艘飛船古古怪怪,堪稱是一堆沒有額外添加色素的巧克力中的唯一一顆紅色彩虹糖。
那飛船身後拉出極長的、筆直的白氣,在深海憶域中那一個個漂浮到「海面」上來的原始夢境小島之間來回衝撞,也像是控制不了剎車了的阿基維利一樣,創得一往無前。
霧青:「……」
這好像有點不太合理。
不過她認得出這樣的飛船屬於什麼樣的人——嚴格來說,也就只有純美騎士們才會在日常生活中表現得如此有儀式感,如此……
自然,高貴,優雅,但是如果讓她來的話她會狠狠拒絕。
霧青有些猶豫——因為這飛船距離匹諾康尼其實還有點距離。
她說不好這位到底只是路過,又或者是要參與到這場廣闊的聯覺夢境之中來。
雖然對方不知怎麼的,完全沒有走家族夠建好的通路,通過入夢池從現實轉進夢境之中,而是一開始就在更深的夢境層中往外轉,但是……這種事情還是很難說的,對吧。
所以她猶豫了一小下,而也就是這一小下。
霧青錯過了一個將飛船阻攔下來的機會,而這個機會在此時沒能被抓住,就不會再有第二次出現了。
這輛紅白相間的飛船許是感覺到了她釋放出去的力量——畢竟純美騎士從來都是最認真地鍛鍊自己的那種人,在感知和下意識的反應等方面特別敏銳也是正常的。
它朝著黃金的時刻創了過來。
用一種特別的錨定方式,準確地鎖定在了這家酒館門外的小廣場上。
然後,它平穩地停了下來。
兩秒鐘後,從飛船中走出一位留著紅色長髮、全身上下的盔甲擦拭得乾淨到像是鏡子,光彩照人甚至光彩奪目的騎士。
對方徑直朝著酒館走來。
霧青暫時放下了手中的沙盤邊界推延。
來都來了,還能怎麼的呢。
先前感覺到的違和感被霧青暫時往後壓了壓——重點轉而落到了這位天曉得因為什麼原因,竟然是一路從夢境中往外創出來的純美騎士的身上。
對方推開了酒館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