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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子是真的很容易殺瘋,就像是在某個模模糊糊的夢中,明亮的紅色、明亮的火光,沖開了一重重在旁人看來完全無法克服的艱難,在將希望、未來的種子傳遞過去的一戰中用天賦平平的凡人之軀打出了MVP的成績。
「不過,對你來說,你的想法應該很難動搖吧,畢竟這是那麼多年積累下來的感悟、見聞、思考。並且,我必須承認,這其中有很多合理的地方,而你的道德也確實足夠高尚——所以,星期日先生,你是打算繼續在和我們的辯論中完善自己的理論,還是想要讓我們用行動和意志向你證明,至少你現在的想法其實還有很多脆弱、可以被打破的點呢?」
這是來自列車領航員的自信,也是一個絕對高尚的女士對於一個在她看來被剪去了一邊翅膀的羽毛的、本可以展翅飛翔看到更多能夠讓他對這個世界產生更多樂觀的人的伸手。
「……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是,星期日先生,如你所說的那樣,星穹列車並不站在你的對立面,所以,我也在此對你發出邀請,倘若你打算去看看更多的世界,看到在你認知之外的人們是怎樣生活的話,你隨時可以乘坐列車與我們一同出發,至少列車組很歡迎你。」
姬子頓了頓,然後笑了一下繼續道:「嗯,我想,至少列車長會非常歡迎你的到來,畢竟你看起來是個愛乾淨的潔癖,而帕姆非常歡迎潔癖和祂一起清理車廂……唉,在這件事上,丹恆和瓦·爾特還行,我就有些犯懶了,小三月和星……算了就不說了。」
一旁的三月七和星:「……?」
不是,怎麼剛才還在進行道路要如何走的辯論,還在對星期日輸出著人文關懷的姬子姐姐一下子就調轉矛頭來朝著她們倆一人扎了一槍?
星期日垂眸,他長長的睫毛下垂,掩住了金色眼睛中並不能看得多麼清楚的一點點,或許帶著點兒藍色的瞳孔。
「……是的,姬子小姐。我並非不通情理之人,所以,我的確被您的論證說得有一點動搖了。」
他的確……未曾考慮到過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如此——一個非常簡單的漏洞,一個本不應該由他這樣的人犯下的錯誤。
而這個錯誤出現在當前這個時刻,或許也能夠算是一種……
一種對於姬子的話的佐證。
星期日從來都是聰明善思的人,他能夠從中咀嚼到姬子未說出口的意味。
於是,他很輕很輕地嘆了口氣。
「但很可惜,這是在我的眼界範圍之內,我能夠給出的、自認為最好的答案——我或許當真生出了一些傲慢,在我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時候……抱歉。所以我想,請各位證明給我看吧。」
「至少,在沒有出現更好的一條路的時候,我會堅定地在我的道路上走下去。」
「倘若諸位認為,你們能夠尋找到一條拯救更多人的路,那就親手為我斷絕前路吧。我在匹諾康尼大劇院等待著各位的到來。」
他說著,身形便要從空氣中淡卻,夢境中的出現和消失都可以很不講道理。
星期日在轉身時,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另外,我其實有些好奇,霧青小姐——你我在大方向上態度一致,但是姬子小姐的這些話似乎並未對你產生影響。這是因為你的觀念中存在著與我不同的部分嗎?」
——的確,姬子的話語對他的影響當然存在,畢竟,其實鐘錶匠等人的選擇、星穹列車的選擇……這些對他來說都算是影響。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算是和星期日已經習慣了的會在匹諾康尼見到的人截然相反的類型了。
……只是有些可惜,他們都是各種意義上的強者而非弱者。
從剛才說了自己要投敵之後沒多久就直接進入沉默轉台,開始任由姬子負責輸出的霧青在終於被cue到和自己相關的環節之後終於開口。
還帶著一點點工作狀態中的——請稍等,一會兒就好——這樣的話語類似的味道。
「來了來了,別著急……啊,好啦!」
霧青抬起眼睛來,她那雙金色的眼睛裡面藏得最深的一點兒色彩叫做不懷好意,而她隨即搖頭的動作則可以非常生動形象地表現出假面愚者的「吊兒郎當」。
眾所周知,仙舟人平常最大的娛樂愛好,一個是聽說書,另一個就是聽相聲,所以此時她也開始了指點江山激揚文字。
「我之前都說了啊,都說了是如果,如果我在學校學習、如果我在丹鼎司工作,那我會非常支持你的——但是,我現在早就獨立門戶自己幹了,星期日先生。」
霧青表示現在的她已經是個遊戲製作人了,那些久遠的、因為工作和學習而痛苦的日子已經被她遠遠地拋在了後面。
明明星期日的信息收集能力也不差,怎麼就在這方面沒能反應過來呢?
「而且你這個人看著固執吧,其實真的很容易受到他人的影響。」
霧青撇了撇嘴。
「你都已經知道我是假面愚者了,也讓星她們知道了我那其實確實做得很不道德的事情,這一點我承認,但畢竟我是假面愚者嘛,我沒有那麼多的道德,所以我承認我做這一切都只是為了利益,之後隨便大家怎麼譴責我,面具一戴誰都不理,朋友。如果想要找我的麻煩、制裁我的話也無所謂,只要打得過我就可以隨時對我進行『執法』,這是沒問題的。」